周子安毫不谦虚地笑了笑,拿着骰子在手上把玩着,脸上的笑越发意味深长。
温玉良张嘴骂“是你诓我入局!”
,怎奈话未出口,周子安已经抬头对荷官道:“还等什么。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钱还债就留他手脚,这可是他自己签的生死契!
你们什么时候成了菩萨了?”
荷官应了一声,已有打手围了上来,当着众赌徒的面,直接扒了温玉良的裤子,一阵毒打。
温玉良的惨叫声在赌场上空足足响了半个时辰,至最后声音都哑了,人直接便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地被丢出赌场,街头人来人往,渐渐有人围了上来看他,一盆冷水浇下,温玉良恍惚有些意识地睁开眼,迷蒙的双眼里竟是看到熟悉的两个人——那双灵动的双眼此刻满是仇恨地看着他,她的身旁,站着的人,曾经能让他从梦里惊醒。
温玉良打了个机灵,刹那间一切都明朗了,他终于睁开双眼,咬牙切齿得骂了回去;“你们这对贱-人,不得好死!”
“现如今你手也残了脚也断了,嘴皮子还这么利索?”
那个让他从噩梦中惊醒的人似笑非笑地蹲下身子:“哦。
忘了告诉你,这家平安赌坊的老板,其实也是我!
温玉良,我早就警告过你一回,别再让我见到你,这是你自作自受的。”
一旁的周子安此刻翩翩然站着,哪儿有前几日呆头呆脑的样子,嘴里念着“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一头又问向云锦:“嫂子,这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向云欢满是厌恶得看了他一眼,终是吐出几个字来:“看好他,随他去。”
一个手脚都残废的人,想死也死不了,想活也活不长,周子安打了个冷战,这个自生自灭真是折磨人,到底多大仇?
饶是如此,他也应承下来,又道:“方才这人说,同他来的那个女人是要坐这几日的船去琉球。
怕是现在就在码头了。”
宋长平弯了嘴角道:“她跑不了。
“
那押镖的车早就被他拦下来了,联系好的船家也早被他打发走了,苏千落就是等上半年,也等不到那船。
“那好吧,你的事儿办妥当了,我也就退场了!”
周子安甩了甩手,“这废人在建州我的眼皮底下,决计死不了,嫂子你放心好了!”
“他这张嘴贱,当心着些。”
宋长平随口一句,周子安赶忙道:“放心吧,他若是敢胡说,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说不出来。”
地上心如死灰的温玉良越发打了个冷战,昏死过去。
向云欢赶忙要谢,周子安摆了摆手道:“我和宋大哥是生死之交,嫂子不必客气。”
说话间就走远了,向云欢只觉得此人神秘莫测,宋长平笑道:“这人啊,是建州第一魔头,鬼见愁,也不知道哪个人能降服得了他!”
那人背对着他们,扬起手又摇了摇,整一副潇洒不羁的模样,云欢看在眼里,也是会心一笑。
也不过片刻,赵游焕策马而来,满脸喜庆:“找到苏千落了!”
怀揣着巨款的苏千落其实并未跑多远,一路上她都觉得有人跟着她,直到她到达码头,翘首以盼她的救赎船只时,她都没能找到那个跟着她的人。
苏千落觉得自己是多疑了,如今的她穿着普通,面容憔悴,任谁也瞧不出她身上揣着普通人家花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可是那天,她直等到天黑,依旧没能等到她的船。
等她返身回建州时,却听到旁人议论纷纷,说是今儿平安赌坊破天荒地对一个欠债的赌徒下了重手,苏千落趁天黑时躲在拐角看了温玉良一眼,温玉良已经是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徒然张着嘴,似乎是口渴要水喝,周围时而有人来往,却视他如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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