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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看到有一人抬着刀,刺向他原本就负伤的右肩,整个穿透了过去,将他钉在了树干上。
剧痛。
他此刻的意识在这一刻终止。
意识再度回复时,他是被盐水给浇醒的。
伤口还是那些伤口,火辣辣的,痛得让人恨不得扒下自己的皮,想要将那些正在倾述这痛苦的血肉也一刀刀地割下来。
不过这份疼痛至少让他知道,他还活着。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双手正被锁链吊着,四周阴阴沉沉,不知道是在哪个牢笼。
节哀顺变
意识还没有恢复清晰,安青便感到又是一阵盐水从头顶浇下,本以为已经麻木的伤口又是猛地一阵抽痛,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带动绑在手上的锁链发出清响。
“你总算是醒了。”
眼前的一个人望着他笑道,“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真是太不小心了。
如果你死在了这里,我可不知道要怎么和六皇子殿下交代。”
交代?应该是交涉才对。
安青咬着唇抬起头来打量了此人两眼,开口问道,“易阳?”
他此时发出的声音,沙哑得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易阳此人,是安青曾经在京城见过的一个纨绔子弟。
当然易阳的老家并不在京城,他也并不是什么贵族子弟,纨绔只因为他有钱。
据说他家中是行商的,但从来就没人见过他做过什么正经事,也是一个喜欢四处闲逛的家伙。
安青会认识他,一自然是因为前些年舒言不务正业喜欢四处闲逛,刚好和这家伙臭味相投,二嘛,是因为这个人据说和四皇子关系甚好。
四皇子属地在延州……垣州、耿州、延州,三个皇子的封地,说来是三块不同的州,其实相隔都不远,通通在邛苍国西边这一块。
垣州和延州处于边境紧邻月炙,耿州更靠内一些,两两相望互相抑制——除了三皇子舒和之外,四皇子五皇子都是近年来才被太子封过去的,目的不言而喻。
如此,事实就很清楚了。
虽然早在舒言决定对耿州下手的时候,他们便料到延州不会坐视不管,但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没想到安青大人居然会记得我,真是荣幸。”
易阳装模作样地说着,走进两步拉了拉安青手上的锁链,“本来我也不想这么对你,怪只怪你们六殿下做得太绝了,杀五殿下的时候一点亲情也不念……四殿下实在是害怕啊,他怕得不得了,每天晚上做梦都会被吓得惊醒。
所以咯,只好请你到这里来走一趟。”
安青笑了一声,没有搭理。
“你是不是我们只是在垂死挣扎做无用功?”
易阳道,“这你可想错了,你家六殿下啊,可比你所想的还要在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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