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玉髓反手握住云欢的手,不忘在他的掌心轻轻挠了一挠。
若是良家妇女,此刻早已面红耳赤,可让他惊奇的是,眼前的这位小娘子,却是含情脉脉的眨巴了两下眼睛,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却是沿着他的手臂,一点点地往上移……
当着众人的面,她竟然毫无掩饰地回应他的调戏。
雍州女人,果真太不要脸了!
苗玉髓心中惊讶长叹,赶忙收回手来,哪知就在他动的瞬间,云欢低头往他腰间一探,抓住他腰间的一个红色锦袋一用力扯了下来,而后快速往思华手中一丢,大声吼道:“思华,接好了,这位公子若是要抢,你就将那锦袋打开,将里头的东西放出来!
!”
“别!”
苗玉髓心里一惊,这小娘子怎么会知道自己身上最紧要的就是这个锦袋!
他全身上下挂了不下十个锦袋,不管是哪个丢了他都不心疼,可唯独这个不成,那锦袋里头装的是他家家传的蛊毒,养了上百年了,水淹不死,火烧不坏,可是万万不能见光。
这大日头晒着,若是那金蛇蛊见了光,当下便会化成一滩污水!
传了百年的东西,若是毁在他的手上,他家阿爹还不弄死他!
他心里头着急地望了望那个丫头,回头却见云欢笑靥如花地望着自己笑,“公子若是不解了我家相公身上的东西,那袋子里头的东西,可就保不住了!”
“……”
苗玉髓越发觉得惊奇,好生地打量了眼前人好几眼:这究竟是谁?竟是片刻间,便拿住了他的七寸?
“公子还是跟我回府一趟吧?”
云欢笑容满面地冲他扬了扬手,止了思华道:“思华,你今儿去燕儿小姐那伺候着,东西也不必带回来了。
这位公子可厉害的紧,若是哪日你发觉我不能走,不能动,不能说话了,便将那东西放在太阳底下晒死,可别心疼!”
“……”
苗玉髓袖子里的手果断收了回去:就在方才,他还想着施一道蛊,难不成这小娘子开了天眼,还能看穿人的心思?
一路跟着向云欢回了府,他抬头看了看门上的“宋府”
,心下更是一惊:今日他去踢了个馆子,把人家大厨给气晕了。
听说那家丰年食府的女主子就是宋府的大奶奶?
不会这么凑巧吧?
他心里想着,今日反正是逃不了了,索性闭了眼修身养性。
等他睁开眼时,人已经停在一个院子里,看院子里的摆设,不像是普通人家,他只略略看了两眼,便对向云欢道:“小娘子还是寻个地方给我解蛊吧。
不过几下子工夫的事儿,弄完了你把东西还我,往后我再不招惹你府里的人!”
“公子今儿砸了我的店,伤了我相公,说走就要走么?”
云欢言笑晏晏,仍是固执地牵过他的手。
苗玉髓的手,同普通男子决然不同。
他有一双细腻到极致的手,温润细嫩,异样的白皙,总能让人想起将将做好的糖蒸酥酪。
上一世认识他之后,云欢总忍不住握他的手,细细打量上一番。
可是此刻,她牵过他的手,却是因为旁的。
她快及笄时,曾经遇上一个人,他同苗玉髓一样,有着白皙的皮肤,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眼睛。
那一年她女扮男装,遇上了他,两人一时引为知己。
不过一个月,两人几乎走遍了雍州的山水。
他到死,都不知道云欢其实是个女的。
死前,他将他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了云欢,他说:如果哪一天你遇到一个叫苗玉髓的人,把东西交给他,告诉他:别再装了,找个喜欢的人,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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