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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灌木丛生得茂盛,又都是低矮灌木,最高也不过到人胸口处,而最矮的也就和小家伙的尾巴差不多高,这样的灌木一般枝桠都极为尖利,小家伙伸出爪子去扒拉,没半会原是顺滑的爪子毛就变得乱七八糟了,隐约还能瞧见被枝桠抽红的皮肤。
凌深眉头一拧,回头扫了眼身后那些个真当自己是看戏群众的弟兄们,冷冷催促:“还不快点去帮忙。”
话音一落,众人总算回过神来,三步并两步地上前去帮助小老虎,倒是没发现命令他们干活的主儿却是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小枪使没急着去干活,就瞧见凌深老神在在地站在后头,不时望望前面的缓坡,不时又瞧瞧周遭的环境,好像很忙的样子。
“让别人去干活,自己就这么站在后头看着?”
小枪使这话满满都是讽刺,说完了以后还附赠一声冷哼,以此表达他对这种丝毫没有同甘共苦意识的举动的蔑视。
凌深却不以为意,眯着眼睛看着山坡上的一处:“你看看那里是不是有些新的痕迹?”
小枪使觉得自己被无视了,但碍着自己打不过这人,还是老实地扫了眼凌深所指的地方。
凌深眼神不好,看不清那地儿具体有什么,但小枪使不同,他眼神可好着呢,于是这一眼看过去,也发现奇怪的地方了。
“你说那根树枝么?上面好像勾着什么东西?”
小枪使又走近了几步,环视一圈,随即找到了条容易上去的小径。
“哦,那是树枝啊?”
被这么一提点,凌深看着便也觉得挺像树枝的,当然他没好意思说他原以为那树枝是条蛇来着。
小枪使不理会他的自言自语,顾自爬上那缓坡,矫健如他很快便从那树枝上取下了被勾在上面的东西——是条布条,显然是被刀子割开的,上面还用血写了一行字。
小枪使瞅了眼上面的话,瞬间脸色就变了。
那已然干涸的暗红所拼凑出来的是条讯息,或者说是一封邀请函,上面是这么写的——
六月初一,毓秀山寨的大王将迎娶青峰寨的先生孟春和,届时请务必到场参加婚宴。
小枪使看完了,没差就吐血了。
虽说往日里他也不待见手无缚鸡之力的先生,但这先生怎么说也是青峰寨的人,是他们当家的倚重的人之一,更何况他还和他们赵大哥有着不得不说的秘密关系……这无论拉出哪一点当理由,都足够小枪使反对先生嫁到这听都没听过的毓秀山寨去了。
六月初一……六月初一,可不就是后日么。
小枪使猛然倒抽了口气,这可不得了了,这要万一他们没来得及把先生救出来,以先生那迂腐的脑袋可不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女大王当小白脸么。
“不,不好了。”
小枪使麻溜地半滑着下坡,眼尖的他随即又瞧见灌木丛中一席染血的青衫。
那青衫分明和手上这撕扯下来的布料是一样的,小枪使脑子转得挺快的,片刻就想到了原因。
八成是这衣物本也是挂在这上面的,却被一阵风吹了下去,只剩一条极小的布料勾在上头幸存至今。
这想明白了小枪使就有些激动,却不想这一激动,他分明有些控制不住下滑的身子了。
他速度快,这脚一撞上一块石头,就见这小子不受控制地咕噜咕噜往下滚来。
早先被他那一声“不好了”
吸引了注意力的人,此刻纷纷倒抽了口气,这滚下来以后得半条命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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