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叶二郎哀怨开口:“那你从西市策马而过的事,总记得吧……”
叶央七岁多,和几个新认识的贵族公子打赌,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从慈恩寺塔的放生池里捞条红鲤鱼回来,于是偷了亲爹的爱马,抄捷径从西市疾驰而过。
时间赶上了,可一路上踩翻的摊子吓坏的路人数量不少,那会儿,叶央也是相当豪气相当嚣张地甩银子了事。
年少的叶二郎那时正在读书,每天读得都是圣贤书,行事规规矩矩。
但是看见妹妹活的如此随性,给他幼小的心灵带来极大震撼,骨子里不安分的血液瞬间沸腾,决定要轰轰烈烈地当一个纨绔。
“呵呵,二哥,我现在都改了,你也改吧。”
叶央干笑着开口。
她知道自己原先的身体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好人,看不上丫鬟生的堂妹,还爱用下巴瞧人,但叶央早就决定洗心革面了!
院中的昙花开了一朵,莹莹的白色在月下散发出清淡香味,不过谁也没心思看花,兄妹几个围在石桌前,谈笑声在风中传出很远。
☆、传旨
夏日天亮的早,叶央却醒的更早。
在府里的大部分下人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蹑手蹑脚地爬起来,找个空旷又避人的地方舒展拳脚。
偷懒几天,生活也该步入正轨,因为国公府伙食不错,叶央觉得比从前精神更足,认真回忆着红衣师父原先教的吐纳方法,一板一眼地模仿,希望足够刻苦,日后就能保护好自己和在乎的人。
师父说按她目前的本事,足够在遇上一两个流寇山匪时自保,毕竟才十多岁,叶央不敢要求太多。
但被个小丫头偷袭得手,让她更加清楚还要努力,最重要的教训是听见身后的声音,不要立刻扭头,先往前躲开。
比如现在,叶央打完一套拳,听见远处有沉重的脚步声,应该是早起的小厮,立刻踮起脚尖一溜烟跑回沉香堂,裙子不方便行动,险些让她摔了一跤。
云枝还在小间里睡着,叶央并没有吵醒她,自己回到屋里换身衣服,装成还没睡醒的样子。
快到辰时的时候,云枝来服侍叶央起床,看着屋中景象,疑惑地把一套沾了泥的襦裙收起来,心里嘀咕:“奇怪,自从搬来沉香堂,娘子的房间里,每天早晨都能找到一身脏兮兮的衣服。”
已经是叶央的贴身丫鬟,云枝对她的称呼也亲近了很多。
叶央揉着眼睛,把一梦初醒的恍惚感演的十成像,正等着云枝给她穿衣服,从门外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也不敲门,急冲冲地对叶央道:“大小姐,老夫人叫您赶紧起来,宫里来人了!”
一大早就来做什么?宣旨?
叶央满腹疑惑却来不及细想,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好在本身醒的够早,有云枝帮忙套上衣服,立刻往门外跑去。
“娘子等等!
首饰,首饰还没戴!”
云枝在后面把人拽回来,随手从匣子里取出几根珠钗,不看颜色就插了叶央满脑袋。
传谕的太监不管是太后还是皇帝还是皇后派来的,也不能穿的随随便便地去见,叶央刚回来没多久,新衣服做了不少,加上祖母给的几套首饰,差不多也够了。
顶着一头的珠光宝气,叶央急急忙忙地提气往门口跑,身后的云枝追都追不上。
要是从前的国公府大小姐呢,一准儿会慢悠悠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之后吃个早饭说一句:“让他等着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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