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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他们在厨房的私语声,饭似乎已经做好了,我醒来之后哥哥开始炒菜。
爸爸其实也帮不了什么忙,却还是在厨房里呆着,因为哥哥说今天是今年三个人的第一顿晚餐,要齐心协力。
以前站在那个地方的人是我,现在换成爸爸。
我是好小孩,就不打搅他们了。
晚餐的时候,哥哥把房子里面的大灯都关掉了,只留下餐桌上那几盏打开来有点像烛光一样昏昏的灯。
微黄的灯光底下,不知道为什么竟是一种浓浓的温馨。
哥哥说:“有坛酒,今天开来喝掉吧。”
而后,抱出来的是只坛子,坛口被釉土封的很紧,隐约透出来系着封口的是油浸过不会腐的麻绳,绳缝里是除不掉的陈泥,很古旧的封口。
“羽然,这酒,是妈妈怀着你的时候,跟着我们那边的酒庄老板娘一起酿的一坛水果酒,初一那天我回老房子的院子里挖出来的。”
一尺高不到的一只小坛子,釉过的陶土色,在昏黄的灯光底下,愈发的散出一种古香。
“啊~~我知道,如果生了女儿就叫女儿红,如果生的是儿子就叫状元红是不是?”
有点受不了餐桌上忽然飘上来的凄迷,我决定搞怪。
哥哥便也笑了:“你说的都对,不过,这坛酒,叫‘全家福’。”
哥哥的视线看着我和爸爸的反应,而后问:“要是你们觉得是时候能喝了,今天就喝了它。”
“喝了,就是一家人了。”
哥哥用一种沉淀而稳固的声线说。
于是大家一起沉默的点头,哥哥又抱出来的,是两只大海碗……和一只在大海碗的对比下愈发小的敞口釉土杯子。
“喂喂,你们这样算什么?平平都是一家人,我的就给这么小一只?”
我抓着那只用手心都能裹起来的杯子,抗议。
哥哥很专心的在开那个釉口,费了很大劲打开的时候,一股陈年的果香和酒香飘出来。
哥哥看着抗议的我,笑着说:“妈妈酿的酒,香还是挺香的,就不知道喝了会不会酒精中毒。”
我抖了抖:“呵呵,我是小孩子嘛,还是用小杯就好了。”
清亮的酒水被斟出来,然后再有点漫溢的淌在那两只大海碗里,我的杯子满的时候,是直接伸手进去坛子里舀的。
于是,干杯,很古重的噹声合着坛子撞在碗上的声音,在家里漾开来。
那晚,大家都醉的很厉害,醉过之后,很清醒的踏着屋外的雪花上山去给妈妈扫墓。
余在坛子里的酒,最后洒在了妈妈的坟前。
回来的时候,爸爸从房间拿出一个很精致的笔记本。
哥哥应要求磨了墨,取了收藏的毛笔出来。
爸爸挥笔在笔记本的扉页上写了很端正的三个字:户口薄。
里面的内容是我们自己填的,而且还是随时能改动的资料,呵呵,你要看吗?那么就自己看吧。
二零零三年:
户主:罗冼源年龄:二十九岁
星座:巨蟹座血型:A型
身高:一七九体重:六八KG
特长:做家务
爱好:照顾羽然和阿谦(哥哥原来你没什么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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