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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你的名字。”
“俺不姓名,俺姓丁,俺叫丁三哩。”
“……”
“年龄……”
书记官记录了一半抬眼扫了他一下,“十六?”
“俺十九了!”
按照骨龄,确切的说是十九点三岁。
周奕绷着脸表示着他的不悦。
其郁闷程度直逼被人无故加了年纪的女士的惨痛心情。
听他说自己十九,杨校尉和书记官都微微一愣,仔细看了看了他。
面目黝黑大致还算清秀,识别不太清楚,但身量骗不了人。
听说有些偏远山区人家喜欢把自己孩子的年纪说大,按照他们习俗说,这样好养活。
书记官又看了看他,下笔写“十七”
。
“籍贯,呃,就是问你老家在哪。”
“平头山,西坡,丁家村。”
——当然是假的,但它的微妙之处就在于具体、准确,却毫无意义。
“就写建州盘岭县吧。”
盘岭县县内多山,杨校尉心下叹气,一上午登记就没遇到这么费事的。
这样愚笨的人怎么能调来这个人人眼红的地方?
他抬眼看了看天,自己还有一堆事要做,这边得加快速度。
他没有再问话,示意书记官给丁三一纸任命令,还有步兵标记的铁牌,告诉他去步兵六队报到,尽快把他打发走。
步兵是军队的主要战斗兵种,人多且杂,隐藏在几千人里是个好选择。
周奕心里却十二分不愿意。
原以为凭着他这单薄的身形,怎么也不会被发配到这种正规军里,结果……
早在他匆匆踩点的时候就发现医官最清闲,对调养他自己也最便利;马夫也不忙而且最不起眼,是个好选择——但听说马夫都是由被贬军官担当的,估计希望不大。
步兵、骑兵都不好,规矩严格,辛苦太累。
而且事实证明——他的猜想都没错!
更糟糕的是——没有人比他更显眼了。
早上出操的时候,全体出席赤膊上阵。
放眼望去就数他矮,数他单薄,身上的皮肤…无论质量或色泽…一点儿也不像步兵常年累月晒出来的粗糙麦色。
最不明显的反而是头发,因为他也学大家在脑顶绑头巾,大致上看倒也没什么异常。
对打的时候最难挨。
他一面东躲西藏的避免自己挨打,还要避免别人的碰触,一面又要忍受来自四面八方无数的视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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