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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想到过,这件事到现在,虽然我们不能确定死者一定就是你的患者,但是目前的调查也并非是捕风捉影,你身为胸部整形专家,接触过的患者病历恐怕比我们听说过的还要多上许多,”
秦若男听了金教授的这一番指责,有些不大高兴,脸色阴沉下来,说起话来,也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身为男性,却进行胸部硅胶假体植入的,除了为了变性手术的前期之外,其他的可能性能有多大?并且这样的男性患者每年全国一共能够出现几例?你身为医生,想要保护患者隐私,这是你的指责,同样,身为刑警,我们想要通过最快捷的途径确认无头死尸的身份,尽快抓到杀人真凶,这样也无可厚非,不论你是否同意协助我们工作,至少请不要妄加指责。”
她这一番话,让金教授有些始料未及,并且秦若男说的又句句在理,这让他反而有些应对不来。
安长埔对秦若男投去赞赏的一撇,她方才的态度拿捏的还是比较好的,对待金教授这种资深权威的专家级人物,既不能太蛮横冲撞冒犯到他的自尊心,又不能太过谦卑让他有机会把架子端上了天,要不卑不亢,还要有理有据,这个分寸很重要。
刚刚在心里头赞赏了几句,安长埔又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错误,秦若男的年纪和自己相差无几,在调来C市重案组之前,在原单位也是小有名气,自己却误将她在潜意识里当成了田蜜那样的新人菜鸟。
金教授沉默了许久,似乎他也很犹豫,好一会儿,就在安长埔和秦若男几乎快要放弃希望,认定他不肯配合调查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我不能把那个患者的病历给你们,除非你们能够拿出足够证明被杀死的人就是我的患者,”
金教授先把自己的底线亮给他们看,“但是我可以把我经手的那个患者的籍贯告诉你们,你们自己去调查,等到有充足的证据了再来找我调病历吧!”
这样的答复算不得好,倒也不算坏,医生保护患者的隐私也是职责范围内的事,金教授哪怕不给面子的完全不肯协助,安长埔和秦若男其实也拿他毫无办法,现在既然他已经做出了让步,他们当然也要懂得什么叫做见好就收。
想到这些,安长埔很适时的接收了金教授的提议,金教授让他们等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自己则去找护士调病历了。
“刚才你那番话说的很关键,不然金教授也不一定会同意松口!
有你的,干得好!”
安长埔从来不是一个吝惜称赞的人,趁着金教授不在的空档,冲秦若男竖了个大拇指。
秦若男的嘴角向上翘了起来,笑容刚刚爬上她的眼底,她忽然愣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抹去刚刚显露出来的笑意,重新冷下脸色,对安长埔一板一眼的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瞬间的转变,让安长埔不由的愣了一下,却识趣的没有追问。
不一会儿,金教授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手抄的住址,递给安长埔。
这份住址并不是特别具体,只有一个笼统的区域范围,安长埔看完,递给秦若男,秦若男也微微皱起眉头,两个人都没有再追问什么。
毕竟从这份地址上可以看到,金教授是在一年左右之前的时候接触过这么一个变性手术的患者,并且此人的确是C市居民,居住在江口区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有了这些,警方的调查方向也就能够明确许多。
之后他们便向金教授道了谢,准备离开医院返回C市去,金教授和他们一道走出办公室,准备重返专家门诊,开始下午的看诊工作。
走到岔路口的时候,原本都没有说话的三个人礼节性的放慢了脚步,安长埔对金教授说了几句客套话,金教授点点头摆摆手表示没关系,转身朝门诊部的方向走去。
“金教授!”
金教授走出几米的时候,秦若男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叫住了他,并且快走几步追了上去,“我还有一件事想要确认一下。”
金教授有些隐隐的不悦,他蹙眉看着秦若男,等她开口。
“我不会违反你的原则,追问关于这名患者的个人具体信息,”
秦若男见他如此防备,先做出保证,然后才问,“我想问的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们,这名要求进行变性手术的男性患者,他的手术有没有完成?”
“没有,”
这个问题并没有涉及到太多细节信息,金教授倒也没有太过在意,“他本来应该今年年初的时候过来接受生殖器的改造,结果并没有按照当初约定的时间过来,我不知道是因为资金不足还是对当初的决定感到后悔,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所以院方没有具体过问。”
第十章臭名昭着
听秦若男这么一问,安长埔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忽略了这个问题,有些一根筋的想要等赵法医那边的DNA结果出来,忘了这两者的调查并不冲突,并且他也挺佩服秦若男执着的这股子劲儿的,明知道这金教授是个架子很大的刺儿头,她还是会冒着被斥责的风险去追问,不像寻常姑娘家那么顾及面子问题。
问清楚那个尚不知名的患者手术的进度问题,两个人抓紧时间开车返回C市,最起码现在知道了这个人的生活范围,到哪里去打听打听,或许就会小有收获,毕竟一个大男人忽然之间多出了丰满的胸部,这样的变化,不可能没有人会注意到。
在快到C市的时候,赵法医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告诉他们,DNA的比对已经出了结果,现在可以十分肯定,那做过假体隆胸上半截尸体和比那更早被人发现的下半截确定为同一个人。
也就是说,原本怀疑的连环杀人分尸案,现在被排除掉,死者只有一个,只是身份还没有办法确定。
经赵法医这么一说,安长埔和秦若男的心中就愈发的笃定了。
上半身做过隆胸,下半身却依旧保持着男性特征,这样的情况恰好与金教授前一年处理过的那个患者相一致,看来,死者就是此人的几率相当高。
有了目标和方向,安长埔直接绕开市区,把车开去了相对偏僻的江口区。
金教授给出的地址没有具体到那条街那个居民区,只有一个泛泛的方位,安长埔开着车按图索骥找过去,发现那里是江口区的郊边,虽然地处偏僻,但是人口密度并不小,居民的构成也比较杂,想要在不知道姓甚名谁,只知道性别和大致年龄的情况下找出目标,还真是有一种“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的感觉。
秦若男和安长埔把车子停在一个路边小集市的附近,下车走过去准备开始打听些情况,这个集市上的人来来往往,比较热闹,看上去应该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固定出现的那种长期集市,他们两个人没有去询问集市上的摊主或者顾客,而是不约而同的把目标人群放在了集市口的路边上等着载客人的那几个摩的司机的身上,抬腿就朝那边去,这种巧合般的默契让两人都略微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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