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木兰明白她的意思,轻描淡写的说:“没地方处理,最后还是孩子的大伯托人帮忙,把我公婆的骨灰盒送到一个庙里去保管了。”
“鲁民把他父母的墓地卖了多少钱?”
安长埔问。
“本来不值什么钱的,你们也不是没看到,我们家这周围的环境,后来也不知道打哪儿来了那么一家人,特别迷信,非说找人算过了,鲁民他爹妈的那块墓地风水特别的好啊什么的,好说歹说非要买下来,刚开始是来找我,我是儿媳妇,外姓人,不好掺和这种事,就没搭腔,结果后来不知道怎么商量的,鲁民就答应了,卖了多少钱他没告诉我,反正是给我留了一万块钱,其余的我就都没见着了。
我猜应该不会太少吧。”
听了丁木兰的话,安长埔和秦若男有些面面相觑。
鲁民卖掉了父母的墓地,只给妻儿留下了一万块钱,其余还有多少连他的妻子都不清楚,为了卖墓地的事情,他不惜与兄长反目,如果江里面发现的无头尸体也是他,那么这个案子就变得有意思了,与此同时一系列的疑问也随之产生——鲁民拿着那笔钱去做了一些的整形手术,那笔钱是否足够支付?既然他为了变成女人,连父母的坟墓都可以卖掉,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让他没有如约的去做最关键的那一项手术呢?他究竟在外面又招惹了什么人,为什么会惹上杀身之祸?
丁木兰看上去也不想再多说话,她的脸上夹杂着害怕和担忧,安长埔和秦若男不想让她太为难,索性也先放弃其他追问,打算等死者的真实身份得到确认之后再做详细的问询。
过了好一会儿,鲁安菊才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身后跟着一个中等身高,比较结实的中年人,这个人除了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与鲁民一模一样之外,其他地方无一处相似,一进门看到面生的两个人,他立刻猜到他们的身份,气都还没有喘匀呢就连忙上前和安长埔、秦若男握了握手。
“警察同志,我是鲁民的哥哥,鲁军。
我弟弟怎么了?他出了什么事?”
鲁军看上去一脸的担心,似乎对于自己弟弟的安慰十分挂心。
安长埔又把情况大体的对他解释了一下,并且提出要他随同一起回公安局接受DNA样本采集,以便确认死者是否就是鲁民本人。
鲁军听了之后,毫不犹豫的就一口答应下来,和丁木兰、鲁安菊一起坐上了安长埔和秦若男的车,一路疾驰朝C市的方向开去。
路上,丁木兰始终沉默着,眼神有些涣散,鲁安菊看上去也十分不安,鲁军搓着两只手,时不时的叹一口气。
“这次多谢你的配合,”
安长埔从后视镜看鲁军的情况时,恰好他也抬眼看着自己,于是他就对鲁军露出一丝礼貌的微笑,“我们听说你和鲁民的关系比较紧张。”
“应该的,应该的。”
鲁军连忙摆摆手,被安长埔提起兄弟俩关系紧张的事情,让他有些尴尬起来,“我们俩闹掰了是因为他把事情做的太过分,我气不过,但是再怎么气他胡闹,归根结底那也是我兄弟,爹妈都没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老婆孩子,最亲的就是我们这哥俩儿了!”
当他说出“哥俩儿”
这个词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似乎这样的称谓让他意识到自己弟弟变性的事情,改口也不是不该口也不是,索性再叹一口气,什么也不说了。
到了公安局,因为要等鲁民和丁木兰所生的小女儿鲁安梅赶过来,秦若男干脆把三个人先带到重案组办公室里稍作等待,丁木兰至始至终不说话,即便端了温水递给她,她也只是木然的端着,一口也不喝,鲁军则是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时不时的追问几句鲁安梅什么时候才能到,鲁安菊在母亲身边坐着,眼睛直直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伯父的焦虑和母亲的沉默似乎都没有在她的注意范围当中,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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