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独生子,从小就不掩饰、也不需要掩饰自己的骄纵和挑剔,什么都要最好的最贵的,就算是他看不上眼的父爱,也不愿跟别人分享。
周五体育课前的课间,孙怡然破天荒地没有梳妆打扮,而是趴在座位上哭。
周封急坏了,又是讲笑话又是扮鬼脸,怎么都哄不住。
叶钦问了孙怡然的闺蜜,得知孙怡然今天亲自去邀请程非池参加她下个月初的生日会,不仅遭到了拒绝,还亲眼看着他和外校女生打情骂俏。
“那女生……穿着师大附中的校服,挽着他的胳膊,让他带她逛咱们六中,根本就……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孙怡然哭得委屈,抽抽噎噎道,“他……他也不理我,就跟那个女生走……走了!”
碰到这种事,周封永远是最激动的那个,校服往桌上一甩,骂道:“妈的,敢这么对我们怡然,我看他上回教训还没吃够!”
叶钦被他们吵得头疼,拽周封去上体育课。
孙怡然止住眼泪,抱着运动服,跟在后面着急地追问:“你们教训他了?怎么教训他了?干什么呀谁让你们动他了,他要是有点什么事我跟你们没完!”
怎一个“不识好人心”
可以言表,弄得周封有气没处撒,预备运动比全班所有同学都多跑了两圈。
路过理科一班的集合点,还撸着袖子要找程非池干架,结果刚跑出人群,就被密切关注着他的廖逸方抱着腰往回拖:“周同学,你省省力气,待会儿还要体测!”
对于荷尔蒙多到无处安放的高中生们来说,体育课是在学校里发泄精力最直接的途径,也是唯一不想逃的课。
然而叶钦不,他讨厌体育课,讨厌流汗,从前就讨厌,现在因为某个人更加讨厌。
体育老师还怕他不够闹心,大手一挥,招呼大家去操场东头集中,和理科一班一起进行体能测验。
女生仰卧起坐,男生引体向上,得知测验项目的同学们哀叫连连,纷纷以身体不适为借口遁逃。
理科二班转眼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二的人,体育老师骂他们烂泥扶不上墙,说他们智商没有一班高,身体素质也不如那帮学霸。
二班学生对这种程度的“人格侮辱”
早就习以为常,一个个耸肩晃脑假装没听到。
只有周封不同,表情凶狠暴戾,鼻孔呼呼往外喷气,虎视眈眈地盯着一班,要跟某程姓学霸一较高下。
叶钦站在队末位置,不经意间往对面瞟了几眼,看见程非池也站在队末。
他个子太高,超出前面的同学足有半个头,想忽略都不行。
左右两个单杠并排而立,同学们按顺序从矮到高挨个上。
这种时候,班级荣誉感就悄无声息地冒出来了,各班为各班加油打起,哪怕挂在杠上一个都引不上去,也有一帮人捏着拳头喊“来一个”
。
到周封的时候,他冲着隔壁班方向,用大拇指腹狠狠刮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气势汹汹地跳上单杠。
做了不到三个,就呲牙咧嘴地下来了。
体育老师在一旁叉着腰笑:“有些同学啊,实力不咋地,底气倒是很足。
不过有冲劲也是好的,总比坐在那儿装病的强。”
周封受到鼓励,尾巴翘到天上,大摇大摆地跑到女生那边找孙怡然,问她有没有看到他的精彩表现。
孙怡然无暇搭理他,哭红了的眼睛直勾勾往一班那边看。
周封顺着瞧过去,操,还在看那个该死的学霸。
轮到叶钦上单杠的时候,隔壁程非池恰巧排到二班队首。
敌人近在眼前,周封格外激动,带着一帮同学摇旗呐喊,盼着叶钦大显身手,给二班找回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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