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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总随意。”
他知道季驰的脾气,这杯酒他全干了下去,季驰看着他的动作,眼底晦暗不明,他说是随意就真的随意了,这一杯酒他只喝了一口。
有周辅国在自然是不会冷场的。
“舒老师年纪也不大就是骨干教师了?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季驰不经意地问道。
舒洺彦此刻低着头全力抵御胃上传来的针扎一样的刺痛,这四月还有些阴冷的屋子里他的额角微微渗出了细密的冷汗,甚至有些分不出精神听季驰说了什么,林伟见状忙接过话来:
“舒老师在这儿工作有六年了,我们这里从小学到初中,他都教,我们这乡村的学校比不得外面的学校,若不是有舒老师在这初中的英语我们都开不下去啊,舒老师可是名校毕业,他在学校是这里所有孩子的福气。”
林伟是打心眼里感谢舒洺彦的,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舒洺彦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受不了这边艰苦的环境打退堂鼓,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文文弱弱,看着身体也不太好的年轻人在这里一坚持就是六年,他亲眼看着他送出去了一批一批的孩子,村子里真能考出去的不多,但是有他经手年年竟然都有能考上重点高中的。
高中的孩子假期回来了,他竟然连高中的课程都能辅导,只要是假期他家的家门都能被踏破,其实他也不明白舒洺彦为什么会在他们这个地方定下来,但是这都不妨碍他感激他。
六年,季驰看了看舒洺彦,心里冷哼了一声,那是前四年在外面混不下去了。
舒洺彦疼的脸色有些发白,季驰记得当初还是大学生的舒洺彦可是一喝酒就脸红,就是喝啤酒都脸红,现在那二钱白的下去竟然脸不红不白:
“舒老师看起来酒量不错啊,我就喜欢和酒量好的人喝酒,舒老师肯赏脸吧?”
他的酒杯已经端了出去,舒洺彦看到了,只能抬手和他碰杯:
“多谢季总抬举。”
一杯一杯的白酒下肚,舒洺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林伟帮他挡下了不少,他也不知道季驰为什么非要抓着舒洺彦喝酒:
“我陪您喝吧季总,舒老师酒量不太行。”
“我看舒老师可不像是不会喝酒的样子,不是说嘛,喝酒脸红的人好交,这脸都喝不红的人那是有量。”
季驰晃着手里的酒杯盯着舒洺彦,胃里的绞痛让舒洺彦几乎只能集中精神才能听清季驰的话,周辅国昨天可见识过季驰的酒量,舒老师这文文弱弱的肯定不是对手,他适时岔开话题:
“季总您刚才看见了吧,就是大门口的那个桥,这底下就是河水,现在孩子都是蹚水来上课,这四月份的水也挺凉的,这在这里上学的孩子真是不容易啊。”
说实话季驰还真的没看见外面哪里的桥断了,他从在车窗里看到舒洺彦的身影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冒了火,哪里还有什么经历看什么断桥流水的?
“抱歉,刚才没看见。”
周辅国的话再一次被顶了回去,季驰手紧紧扣着桌子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长时间,他知道季驰在等他低头:
“季总,若是您能帮学校把桥修好,全校师生对您感激不尽。”
季驰犀利的眉峰一挑:
“全校师生?”
也包括他?
“是。”
他向外面看了一眼,他这边的窗户是对着学习操场的,看不到什么断桥:
“这山里这么闭塞,这修桥得找专门的人来看,就是现在给钱你们6月怕是也没得桥好过。”
舒洺彦抬头,尽量稳住呼吸:
“我有学过桥梁设计,图纸我可以出,很快。”
季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哦?看不出来舒老师还有这样的能耐,但是人别太自信,自信太足了就容易打脸,这一点儿我可是深刻的体验过,舒老师若是没那个本事最好别轻易做出承诺,还是说舒老师对说出的话一向都不怎么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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