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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很累,由心底发出来的疲累,弹着弹着手指有些发麻,一不小心便弹错了一个音,接着是两个……从出了云府到现在我滴水未沾,发生了这么多事,头脑又昏昏然,幸好已经到了尾声,我手指轻轻勾了一个尾音收束全曲,站起来向着肃王他们欠身行礼。
宾客们窃窃私语,但话题是一样的:原来这位会弹琴的哑女是长信侯府新纳的侍妾!
我气极了,可又不便发作,只想快快结束这样的折磨。
只听得水晴柔娇嗔地对肃王说:“辰明哥哥,琴弹得虽好,可是,人家饿了……”
肃王微笑着让人继续开宴,她回过头对身边的小太监耳语两句,然后笑盈盈地看着司马承中说:“长信侯,先让你的琴妓下去稍事歇息,呆会儿再弹一曲可好?”
那小太监走到我身边说:“姑娘,请跟奴才来。”
他带着我左兜右转的来到了一间不起眼的厢房,推开门带了我进去。
我神思焦虑地想着我该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难道真要跟着司马承中成了他的侍妾?他既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放出话来,这必定不是一个玩笑。
小太监关上门后小声的对我说:“姑娘,那床上有一套衣服,郡主说了,若是你想摆脱长信侯就把衣服换了,她已经安排好了,呆会自有人把你带出肃王府,姑娘不必担心。
奴才在门外等候姑娘。”
我一看那套衣服,猛然想起那是我曾经借给她穿过的一套男装。
再也顾不上那许多,我换好了衣服,把头发拆了梳回男子的发髻,再拿清水好好地洗了脸,人也觉得清醒多了。
推门出去时,小太监拿过我手中的女装,然后带着我一路走回宴会厅,我惊讶地拉住他问:“你不是要带我走吗?”
小太监回头诡异一笑,“郡主说了,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
他在宴会厅门口指着离司马承中他们不远的第三张桌子说:“那是郡主给你安排的位置,你走过去坐下来背对着肃王他们就行了。”
我头皮发麻,可是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坐下来。
恰好那张桌子上的宾客互相之间也不是很熟络,交谈也少,偶尔有人好奇我是谁,我笑笑说:“我姓庆,是郡主带来的侍卫。”
接着便低下头吃东西,菜肴鲜美,正在我狼吞虎咽之际,身边的宾客忽然看着我背后的方向,说:“长信侯离开了,怒气冲冲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呢?”
我一口饭噎在喉间,如坐针毡。
司马承中终于发现我不见了吗?我的手脚开始发软,我这才知道我心内有多么的恐惧,我越来越不清楚他到底要对我做些什么,是恨我还是爱我?爱我?可能吗?可是我一想到这个词我就越发地害怕。
酒过三巡,宴会也渐近尾声,肃王起身道:“各位难得齐聚一堂,本王特意请了听雪园的任杏然先生来唱一场戏,各位千万要尽兴才是……”
肃王携着水晴柔的手走出了宴会厅。
宾客众口称善,纷纷起身往园外走去。
身旁一位看着有些眼熟的男子拍拍我的肩膀说:“庆兄弟,走,一同看戏去!”
还看戏?我今天看的戏还不够多吗?我悻悻然放下筷子,那男子竟直接拉住我的手就往宾客当中挤去。
他斯斯文文的,气质儒雅,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可是就是想不起来。
他拉着我到戏台子右方一处被花木树影荫蔽着的桌子坐下,我心里暗暗奇怪,好像他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一般。
才一坐下,戏就开锣了,台下观众叫好声不绝,我却越发的忧心焦虑了,时间一长,司马承中肯定会发现些什么蛛丝马迹的,肯定会找到这里来……眼一抬,对上刚才那位仁兄满是笑意的晶亮晶亮的眼神,我不禁颓然,只听得他说:“庆兄弟不必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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