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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窘迫,勉强笑了笑,赶紧跟着李二伯夫妇下山了。
第二天,我进了真觉寺后又悄悄地溜到上次的那间禅院,这天天气晴好,连风也不怎么大,墙上的草编蜻蜓依然故我地微微颤着,禅院的门是闭着的。
我装了两声鹧鸪叫,发现没有什么动静,于是从树后走出来站在那堵墙前,伸出手去又想要拔下一个蜻蜓。
眼前忽然有细小的东西闪过,还没有碰到蜻蜓的手不知被什么击中猛地一痛,低头一看,竟是一颗小得有如红豆的石子。
一个温润的声音不徐不疾地在背后响起:“原来是你偷拿我的蜻蜓!”
我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地转过身去,想好了一堆可怜的说辞,可是一见到面前的人的时候,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该怎么形容?眼前的男子一身白衣衣袂飘飘,墨发以一根黑色发带绾在脑后,双手负在身后好整以暇地看着我,那张脸堪比三月桃花风流而不失温文儒雅,一双凤目瞳仁暗褐有如琥珀润泽光芒内敛,更不要说那饱满的额和眉宇间的凛然贵气了。
我讷讷地说:“对不起,是我拿的。”
“还想要吗?”
他薄唇微微抿着,问我。
我迟疑地点点头,他手指一弹,手中的一只草编蜻蜓竟然飞向我身边的高大的黄槐树,竹篾应声嵌入高高的树身,他说:“想要,就拿给我看!”
说完他就径自走回禅房,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抬头望着那草编蜻蜓,它离我太远了,我就是扛了凳子来站再跳也够不着它。
可是我一想起刚才那人眼里的冰冷和不屑,咬咬牙便开始爬那棵黄槐树。
树干上绝少枝桠,我的手勒住树干几乎都划出几大道口子来了,我不记得摔下来多少次,只记得最后一回我的手已经痛得有些麻木了,禅房的门咯吱一声开了,刚好这个时候我一手抓到了那只草编蜻蜓,听到开门声一晃神便重重地摔到地上。
他望着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愉悦。
“你叫什么名字?”
他让我坐在禅房门口的石凳子上,我迎上他的目光,说:“我叫随生。”
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姓夏,夏随生。”
他怔了怔,口中无意地重复着那个名字:“夏随生?谁给你改的名字?”
“我娘。
“
“哦……“他的语气中竟然有些许失落,我看不得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我把那看成是毫不在意的表情,于是我急急地说:“我娘长得可美了,心地又善良,隐士村的村民们都喜欢找她诊症!
“
“诊症?你娘是大夫?“他的俊眉轻扬。
“是啊,她医术可了得了,不过,我就要添一个小妹妹了。
娘整天都很忙,没有空陪我玩,所以我才上山来……“
“哦……”
他轻轻发出了一个音,好像是在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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