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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明白。
你还记得我来北京的前一天你来找我么?”
我说。
“嗯,还是夏天呢,好像从夏天凭空跳到冬天,却又好像隔着几辈子那么远。”
她说。
我去北京的前一天晚上,行李差不多已经收拾好了,接到微微电话说大伙都在咖啡馆里,要不要出来喝一杯。
我并不想让这个晚上变得过分隆重,在电话里推辞了半天之后,微微说她过来找我。
虽然是九月,但夏天完全没有要结束的样子,闷热得能从空气里挤出水来。
我在小区门口等她,她穿着条宽松牛仔裤走过来,在等她走到我面前的那些短暂时间里,我又有些羞涩,不知道该怎么笑,也不知道该把眼睛望向哪里。
她则径直走到我面前,往我手上塞了一袋沉甸甸的芒果。
我忘记为什么没有叫她上楼去坐坐,我们只是站在小区的绿化带里说了会儿话,蚊子照旧很凶猛,我们不得不在原地不断跺脚,跳来跳去。
我们聊了些咖啡馆里的事,我问她今晚忙不忙,她说今天没有放电影,所以生意格外清淡。
她又像平常那样对我抱怨了一番胖子的小气,下午遇见的奇怪客人,等等。
我并没有强烈地意识到就要离开这里,倒觉得这个夜晚与其他夜晚无异。
正好是八点多的黄金时间,旁边的空地上有阿姨们开着收音机在跳健身操。
过了一会儿,收音机里的迪斯科音乐突然停了,阿姨们摇着扇子,三五成群地纷纷散去。
微微说要早点回去帮忙打烊,于是我们简短地告别。
她走出去几步,又走回来,重重地抱我一下,嘱咐了一句,电话联系。
“所以你说怎么样算是新的生活呢?”
我问她,“这儿天刚刚冷起来的时候,有一天我从美术馆走出来,马路对面的空地上也有人在跳舞,放的音乐就是那天在我家楼下绿地里听到的,很热闹的迪斯科。
然后我竟然就哭了起来,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就是心里特别难过,觉得后悔极了,又非常孤独。”
“你随时可以回来的。
我的意思是,你跟我不一样,有学历,英文好,到哪里都可以活得下去。”
她说,她总是强调我们有多不一样,好像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划分人群的方法,“你别看我总是在折腾、辞职、对世界愤愤不满,其实我知道,我想做的那些事,都是我做不了的。”
“你想做什么?”
我问她。
“我想重新回到咖啡馆去。”
“你跟老虎还好么?”
我问她。
“分手了。
别说安慰的话,这是早晚的事,你也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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