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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苏琅琛又一边细细想着一边道:“慕慕的病还没彻底好,不能让他骑马太久,来去的时候最好都坐轿子,到了那再骑马。
护具要全都戴好,披风要一直披着别解下来,热了也不能让他脱。
还有,他身体有旧疾,不能沾酒,千万别给他喝酒,喝水也只能喝温的,他最喜欢的是祁门红茶。
狩猎时间也不要太长,慕慕虽然武功很强,但还是别往林子深处去的好……”
似乎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实在太过于罗嗦,竟像个放心不下幼子的父亲甚至是唠叨的老妈子,苏琅琛微皱起眉,面色不虞的住了嘴。
赵曙听着却暗暗心惊,这一句句叮嘱虽然普通,却字字含着无法言喻的深情。
这种深情经过了日积月累,已然深入了骨髓。
将事情交代完,苏琅琛起身告辞,“慕慕就先拜托殿下照顾了,明晚我来接他回去。”
夜渐渐深了,外面的雪停了一阵子,凌晨时分却又下了起来,但雪花极小,天开始有彻底放晴的预兆。
翌日清晨,赵宗治照例早早起来做早课,一出房门竟看到慕君颉已经起床了,整个身子蜷在门前廊下的躺椅上,正呆呆的看向廊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脸色有些苍白,大概是没睡好。
赵宗治大步走过去,立即探向他额头试热。
尽管小孩体温已经正常,还是不自觉的皱起眉:“怎么不好好睡觉,那么早就起来了?”
慕君颉抬起头冲赵宗治笑了笑,笑容却让人瞧着莫名觉得心疼,声音也小小的,“我睡不着。”
赵宗治的语气有些担心:“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慕君颉没有回答,却低下了头,低低的说:“……他真的不来了,对不对?我还以为他一定会来找我。”
赵宗治听罢眉头皱的更紧,一言不发的伸出手把慕君颉滑到肩头的毯子重新裹好。
慕君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着急的问:“木头,你说琅琛会不会也很害怕被锁起来,然后因此而生病了?”
慕君颉一口一个苏琅琛,仿佛满心满脑想的就只有他,赵宗治觉得胸口腾升了满腔的烦躁和戾气却无从发泄。
慕君颉见赵宗治脸色有异,误以为是苏琅琛真出了什么事,心里更急,拉着赵宗治连声喊:“木头,木头?”
“你放心吧,他好的很。”
不仅好的很,昨天还把这堂堂参知府当做自己家,大摇大摆的晃了一圈。
赵宗治冷声道:“再说,以苏琅琛的身体和武功,怎么会轻易生病?”
“也对哦。”
慕君颉听罢点点头,暂且放下心,抬眼看向廊外。
看了片刻,忽然拉起赵宗治手直直的指着庭院,像是发现了什么特大喜事一般笑着说:“木头,雪停了!
你快看,是不是雪停了!”
赵宗治没去看雪,却目不转睛的看向了慕君颉。
小孩眉梢眼角都带着笑,笑容绽放时,整个人都光芒四射,赵宗治感到四周万物都随着那笑瞬间冰雪消融。
“雪停了,是不是就能去打猎了!”
慕君颉全然不觉赵宗治的注视,爱玩的天性一占据主导,什么都抛之脑后了。
慕君颉转过身,又看到远处正朝向这边走来的赵曙,便一翻身从躺椅上下了地,也不穿鞋,光着脚便踏过铺着檀木地板的长廊,咚咚咚的跑到赵曙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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