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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照理说,他也不该在意她怎么看他,只要他自己明白这对她有利就好,但很明显,他没做到。
他在意自己在她心中,作为男人的形象是好是坏,他怕她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
这显然不对,但好在,他这个男人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
就这样吧,这样也好。
他有意平稳气息,好让自己像没有任何事一样入睡。
然而下一刻,他又忍不住小心地侧头,看向拔步床上的公主。
这时才知,她放下了床帐,红色的纱帐将她的身影阻隔在床上,从他这里看过去,什么也看不见。
但是,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他们成婚了,他成了她的驸马。
她今日作为新娘的样子,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的模样。
她在烛光下洗净脂粉,卸下钗环,只着寝衣的样子,也是他两世里第一次见到。
他们离得这么近,近到他需要极大的力量,才能克制自己不去相入非非。
这样的距离,是一种折磨,好在这样的夜只有一次。
……
清早,昭宁是被一阵鸟叫声吵醒的。
宫中的鸟不多,至少不会一早在窗边叽叽喳喳,所以当听见外面的鸟叫声时,她还愣了愣。
然后想起自己从今日起,就离了宫、住进了公主府,而前夜,她的驸马还睡在外面榻上。
撩开床帐往外一看,屋子另一头的榻上早已空空如也,一张薄被整齐叠放在上面,看着丝毫没像睡过人的样子。
她又看了看天色,似乎并不晚,没想到他竟早就起身了。
“来人——”
她唤了一声,早已安静候在外面的宫女便鱼贯而入。
宝歌上前道:“公主睡好了没,是要起来吗?”
昭宁问她:“驸马呢?”
宝歌回答:“驸马卯时一到就起了,去了前院,这会儿好像是去兵部忙公务了。”
昭宁意外:“官员遇大婚,不是有好几天的假么,他怎么今日就去忙公务了?”
提起东方陌来,宝歌便没什么太好的脸色,摇头道:“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昭宁不去管他,起身穿衣。
宝屏早已挑好了一身衣服,问她:“这件怎么样?公主长得明艳,穿红色更惹眼,更何况还是新娘子。”
那是一件石榴色大袖衫,确实艳丽华美,也符合她新娘子的身份。
但昭宁却说道:“给我拿一件胡服吧,颜色灰暗些,别那么招眼的。”
宝屏奇怪,问她:“公主今日要出门?打马球?”
但就算打马球,也不用穿颜色灰暗的吧?
昭宁摇摇头:“我去一趟西街。”
宝屏不明所以,只能替她挑好一件浅棕的胡服,又梳了个男式发髻。
昭宁用过早饭,乘了辆普通马车前往西街,进了街旁一家茶楼,到二楼,挑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
到这时,宝歌与宝屏才知她为什么要来这里。
从这窗口看过去,正好是滕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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