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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康公主闻言十分诧异,“我府上?阿福说的是何人?”
不管是她的两个亲儿还是几个庶子,都跟他们那老父是一脉相承的德性,兵**夫都不差,吟诗作画却委实不太拿得出手。
“就是您那七女,桓姚,她的画工,可丝毫不比顾九郎君差。
她人物画传神逼真,山水画高远超然,如今在这建康城中,也是有名的后起之秀呢!
我可是亲眼见过她作画的……”
她可没有夸张,虽然桓姚年纪尚幼,但她后来确实是和戴逵顾恺之齐名的大画家。
南康公主的原先笑着勾起的嘴角逐渐耷拉下来,疑惑道:“她竟有这样的名声?我在外头怎么丝毫未曾听闻?”
司马道福答道:“她在外头没用过自己的真名,化名作玉衡山人,外头传的也是这个名头。
我也是因为之前见过她作画用印才知晓的。”
这名头还是她那便宜父亲最先传出去的。
这也就是孽缘,历史上这便宜父亲为长大后的桓皇后神魂颠倒,如今还没见过她的人,就这样欣赏她的才气,为她宣扬名声不遗余力。
她原先还想着阻止两人见面,却不想还人家根本连面都不用见就能让人为她做到这种程度。
南康公主一想,最近去外头参加宴会,恍惚间确实有听人说起过这个叫作玉衡山人的。
随即皱起眉头问道:“她是何时学的画?”
她可从来没允许过桓姚进学,她连识字的机会都不可能有,更何况学画。
她们芜湖院那个样子,哪来的钱给她买学画的笔墨纸砚?
此时杨氏上来说,“公主,前几月奴就跟您说过的,有人见七娘子背着画板在花园里写写画画。”
这么一说,南康公主倒是想起来了,杨氏当时确实跟她说过这话,只是,她觉得桓姚那么一介小女,就算写写画画也不可能弄出什么名堂来的,当时她又一门心思放在难得回府的桓温和两个儿子身上,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眼下最关键的是,外头传得这样风生水起的,桓温到底知不知道?
前些时日,听人回报说桓温去过一趟芜湖院,但因为并未留宿,甚至没跟她提过要给芜湖院换个住处或者增派奴仆之类的事情,她也就认定李氏这下是铁定翻不出风浪来了。
如今想来,桓温好好的怎么会想起去芜湖院,肯定是因为知道桓姚那个小贱人的事情了!
明明是捏在她手头的蝼蚁,竟然还妄想翻身!
南康公主往案桌上狠狠一拍,这对下贱的母女,胆子倒是不小!
“长姐……”
司马道福见南康公主脸色阴沉,似乎这才想起桓姚和南康公主的关系,不由有些忐忑。
桓姚是一直瞒着南康公主学画的事情的,而她这个长姐又是见不得桓姚母女好的。
若是桓姚因此被南康公主发作了,又知道这些话是她抖给南康公主的,肯定会讨厌她,这样,会不会也破坏将来她在桓歆心目中的形象。
“长姐,其实桓姚是个很好相处的小娘子,人也不坏的。
况且,她画作得那样好,才学画一年就能画得这么好,也是个难得的天才了,传出去,大家也都会赞扬长姐你教导有方……”
司马道福觉得,她得给桓姚说点好话。
这样,以后就算这事传出去了,她也算问心无愧,毕竟,她刚才也是无心之失才说漏嘴的。
就算她不说,南康公主迟早也会知道。
天才?南康公主平生最恨的就是天才!
就因为桓歆天资奇高,桓温那老奴才会如此偏疼他,把两个正经嫡子放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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