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帕尔,夏宫
阿布率领宫廷近卫军拱卫着宫殿的主殿和角落。
白袍如雪般圣洁,被温泉浸透,越耀眼,铺泄在他修长的躯体上。
他极瘦,手和脚都比一般人长,拿茶杯的手白如美玉,指节近乎透明,坐在池边,仿佛神话中沉迷于自己影子美貌的少年,带出难以言述的风姿。
将杯中的茶全部喝完之后,用指尖擦了擦嘴巴,这才转头,对着旁边的侍女摇了摇:“再倒上。”
阿塔娜俯身低头:“是,伟大的汗王。”
他从水中起身,从池中望出去,宫殿之外,远处雪山上迎风怒放着净白的雪绒花。
阿塔娜不知道皇帝在看什么,似乎在看天上,又似乎在赏月,月亮流露出万般柔情和娇艳,将人俘获,却又远远躲闪。
皇帝已经沐浴完毕,换了纹饰精美的青色长袍,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披散着湿漉漉的长,手里拿着阿塔娜刚倒的,却没再喝。
三月,驻军呼罗珊十五年的总督耶普拉西姆被免职,退守赫拉特。
四月,哈桑率领三万铁骑、一万轻骑,一万步兵,强攻白水城,此举遭到了勇猛和坚韧的萨曼守城士兵殊死抵抗。
城墙之上,白水城士兵顶住攻城石弹和箭矢,不断地用推杆将支撑在城墙上的云梯推离城墙,滚木礌石对着攻城的喀喇汗士兵倾泻而下,喀喇汗军来势汹汹,守城士兵们殊死抵抗,一波士兵倒下,下一波踩着同伴的尸体立刻顶上。
城墙下,尽管伤亡惨重,喀喇汗士兵们仍未停止对城门的冲击,白水城守城士兵将大量的油罐子扔下城墙,紧接着扔下火把,三面城墙之下,早已化为一片炼狱。
医护兵不断地将受伤失去战斗力的喀喇汗士兵救回阵地,誓死抵抗的萨曼波斯人,让喀喇汗国付出了很大的伤亡。
尽管骑兵来袭,占尽先机,外城仍久攻不下,看到自己的士兵们不断倒下,萨布尔睚呲欲裂,不断高声地对炮兵们下达着集火的命令:“压制他们!”
巨响惊雷,城门即使牢不可破,也已被重型抛石机攻击的千疮百孔,攻城士兵们换了一波又一波,面对战局胶着,萨布尔此时已经顾不上那些士兵们的生死了,命令骑兵开始冲锋:“集火,对准城门!”
激战,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整个白水城的外城已经全部被喀喇汗士兵占领,除了一部分还在与喀喇汗士兵激战的萨曼士兵之外,其余所有的军队和平民,几乎全部被喀喇汗士兵杀死,整个白水城的外城,化为一片废墟。
城外塔拉斯河东岸,哈桑与莫山密切关注着前方战局的变化,萨布尔此役务必尽快拿下外城,切断与讹答剌的联系。
“报——二位元帅,外城已被我们拿下,城主萨贾德及其残部,逃进了内城,请二位元帅下令,是否继续攻城!”
一名传令兵飞马来到哈桑和莫山的身边抱拳说道。
“继续进攻,不要给他们留一丝一毫的可喘之机。”
老辣的莫山对传令兵说道。
“是!”
传令兵停顿片刻,听到哈桑说:“去吧。”
领命之后飞马去传达统帅的命令去了。
外城已经被占领,来不及进入内城的萨曼士兵们,从内城城门关闭的那一刻起,就变得更加疯狂,他们明白再无生还的可能,随即与喀喇汗军士展开困兽之斗,不断进攻的喀喇汗士兵们,竟然被这些已经杀疯了,展现出非凡战斗力的萨曼士兵们生生地逼退了。
萨曼士兵所使用的单手武器,除去少数的战斧和战锤之外,其绝大部分都是骑兵弯刀,萨布尔针对这个特点,命身披铁甲、手握军刀的精锐步兵,在巷战中进行步战对决。
萨布尔深信这些被围困的波斯士兵虽然凭着气势暂时性压制住了喀喇汗军进攻的势头,但是毫无阵型、不知配合的单兵为战,倒在喀喇汗士兵的军刀之下,要不了多长时间。
外城的萨曼士兵全部应声倒地,气绝身亡后,喀喇汗军士兵们来不及擦去脸上因不断的搏杀而流淌不止的汗水,继续向着内城的城门处飞奔而去。
塔拉斯河东岸,遍地的死尸,染红了静静流淌的河水。
站在河岸之上的哈桑望着远处的白水城,身后的萨曼士兵的尸体堆积如山,斥候兵的消息还没有传来,没有船,从这里强行渡河的话,即使再多的士兵也无疑会成为白水城上萨曼弓箭手的活靶子。
萨穆里见哈桑一个人站在河岸上静静的注视着前方,有些等不住了,上前对自己的兄长说道:“大哥,此处距离白水城只有三百多步,与其在这干等,不如我们用火炮进行炮击,这样的话,我们压制敌人的同时。”
萨穆里还没有说话,却现对自己提出的战略,哈桑并不为之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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