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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平。”
岳青平吓得跳起来,任之丰拿着一大捧铃兰,站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
“爸爸,真的是爸爸。”
清儿叫着冲过去。
任之丰放下花束,张开了双臂,抱起了儿子。
他恨不得将儿子揉到自己的心尖上。
他来了好一阵了,听到了清儿告状,那时他想笑,多精灵的儿子,也听到了岳青平说石碑,他突然想起谈天华的那句话“如今骨肉早在井底腐烂,但井水依然清澈”
,多么睿智的丫头,一双眼睛不知看穿多少世事。
当听到儿子说“爸爸有”
时,他眼睛红了,儿子自生下来,他多宠多爱啊,这母子两人成了他的心头肉,他连离开一会儿就会想念,有时候连上班都不愿意去,赖在床上逗儿子,她逼着他去上班,说公司打电话过来了,他只好慢吞吞地起来,看见她逗儿子,两只手竖在耳朵边上,摇着头对儿子柔柔地唱“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他又不想走了,从背后抱着她,将唇贴上去,他的小兔子,居然扮兔子,笑死他了,可真的好美好、好温暖,他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到床上,顺手将一条沙巾盖住儿子的眼睛,爸爸妈妈亲热,儿子乖,不要吵。
后来只要她扮一回兔子,就得被他吃一回,她似乎发现了这个规律,心生警觉,不再念小白兔,他怂恿她几回都没成功。
儿子,我的好儿子。
他将唇贴上儿子的脸,滑滑的,嫩嫩的,香香的。
我的儿子。
他的心里反复念叨着,生怕眼泪会又流出来,他将头埋进儿子的衣服里。
“爸爸,你也是来看曾姥姥的吗?”
清儿抱着爸爸的脖子。
“是啊。”
任之丰搂着儿子再使劲亲亲,弯腰把花束捡起来,“走,给曾姥爷叩头去。”
“你来多久了?”
岳青平看着他把花束分放到三座墓碑前,弯腰三鞠躬。
在爷爷的墓前,他突然跪下来,趴在地上叩了三个头,然后拍拍手上和膝盖的泥尘。
“没来多久。”
他知道岳青平脸皮薄,如果知道他听到了她们的话,肯定不好意思。
“哦。”
岳青平松了口气。
清儿突然发现新大陆似的叫起来:“妈妈,爸爸的花跟我们的花一样哩。”
岳青平想,能不一样么?爷爷过世的第一年清明节,她和任之丰来上坟,买花的时候,岳青平选中□,要花店包起来。
任之丰一指铃兰,说包这个。
卖花的女孩微笑地看着他们,在等他们商量好。
任之丰掏出钱包,又说了两个字,三束。
女孩看着岳青平,岳青平歉意地笑笑,点点头,偷偷瞪了他一眼。
等岳青平捧着大捧铃兰上车时,任之丰已坐在车上等他,在车子开动之前,他对岳青平说,“真笨,铃兰的花语是幸福。”
以后每年祭拜,都是铃兰。
不管她们关系如何冰冷,都会很默契地空出这个日子,专程给爷爷祭拜,花束一直铃兰,她想,不管她是否幸福,但爷爷的愿望就是希望她幸福,她会努力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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