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妃心中委屈,流着泪看向皇后,睁大了眼睛:“皇后娘娘,一枝春自陛下登基以来您一直是分给臣妾住的,难道就因为丹昭容有孕了,臣妾堂堂妃位就要让着她吗?”
“周围尚有这么多人在,她堂而皇之的如此摆明了是故意羞辱臣妾,难道臣妾还要忍气吞声不成吗?!”
皇后脸色沉下来,环视了周遭,语气不容置喙:“丹昭容纵使行为娇纵,可到底是和本宫好好说的,本宫尚未开口,你上来就在这么多人面前掌掴丹昭容,可有把本宫放在眼里?可有把她肚子里的皇嗣放在眼里?”
“你们身为宫中高位,本应做新人的表率,如今却因一件屋舍当众起了争执,像什么样子!
你入侍多年,如今也已经二十了,不再是当初才入府的小姑娘。
若还不懂得成熟些,岂非让底下人耻笑你为尊上者却心性不全吗?”
贤妃瞧了眼皇后,急忙上前拉住韶妃,低声道:“妹妹,你何苦要和皇后娘娘顶撞呢?”
被皇后这样疾言厉色的斥责,没有给她留分毫颜面,韶妃眼中悲戚,一时泪流满面。
皇后收回视线,淡声道:“一只春今年就分给丹昭容养胎住,韶妃住在七里香,再罚抄宫规二十遍,不抄完不准出门。”
说罢,皇后径直牵着二公主向国色天香走去,长长的仪仗跟随其后,消失在众人眼里。
丹昭容站在一枝春门前瞧着韶妃的样子,心里
()别提多痛快了。
这么多年,韶妃仗着自己的出身和位份比她高,一直对她言辞尖酸刻薄,动辄阴阳责骂,每每开口往她的心窝的痛处上捅,可皇后偏偏向着她,总是申斥自己。
她出身低微,自知不如韶妃家中得用,所以只得忍气吞声。
可如今怀了身子,皇后身为后宫之主,自然是更重视她的。
现在终于轮到韶妃吃瘪,体会体会当初她在众人面前被责骂,丢脸的样子,即便脸上火辣辣的,可心里却舒坦。
丹昭容掏出帕子覆上脸颊,冷哼了一声:“咱们走!”
一枝春的大门被拉开,丹昭容身后的宫人跟在她身后接二连三进了门里,又将大门重重合上,这场闹剧才告一段落。
小宫女远远瞧着没事了,轻声说:“小主,咱们走吧。
您住的地方是凌波仙,虽不在陛下周遭,可夜间景致是极美的,院落也宽敞。”
姜雪漪笑着颔首:“有劳你了。”
韶妃此时仍在原地被刘贤妃搀扶着哭泣不停,对于她来说,也着实是颜面尽失了。
姜雪漪跟着牵引宫女走小路的边沿绕开她们,路上一直微微垂着头以示毫不相干,等走出范围,她往前一看,杨贵仪也是如此。
高位之间的纷争哪儿是她们掺和的了的,要是看过去被瞧见,免不了又被当成落井下石,便更麻烦了。
丹昭容一心只想着借着有孕扬眉吐气,可韶妃怎么甘心咽的下这口气,她这一胎,恐怕是还有得险。
凌波仙位处一片小竹林旁边,竹林旁有荷花池,池上有水榭,风景秀美。
虽说离陛下的凌波送爽不近,可胜在清净,院内还有一颗不小的桂花树,长得郁郁葱葱。
牵引宫女将她们带到以后离开向皇后复命,段殷凝便赶紧指挥着底下的人将行李一一归纳,各自寻了住处歇下。
三日的舟车劳顿,虽说夜间也有地方可歇脚,但长途跋涉的疲惫不是那么轻易能洗除的。
这会儿一到住处,人就昏昏沉沉的,疲倦涌上心头。
姜雪漪半躺在竹编摇椅上摇扇,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屋内的楹窗全都大敞着,自水面上吹来的晚风微凉舒适,竹影沙沙,宫灯摇晃,实在是很惬意的。
旎春从外面端着一盘西瓜进来,笑着说:“小主醒啦?您这一睡就是一个下午,吃几l片西瓜解解渴吧,马上就是晚膳时间了。”
姜雪漪笑着说好,正准备起身的时候发觉身上盖着一张薄被,微怔了瞬。
旎春说是段殷凝进来替小主盖上的,姜雪漪方又轻轻笑起来。
一片西瓜下肚,凌波仙门前传来熙攘的脚步声。
林威在门前客客气气通传着:“陛下有令,请棠贵人去凌波送爽一道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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