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她是骑马来的,这路上竟又下起了绵绵细雨,天已黑,带着俩人必须借皇宫的马车一用。
这一路上她策马疾驰,太医和稳婆被颠簸得左摇右晃,稳婆忍不住抱怨,“刘太医,好歹咱俩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这姜将军也不知道体谅体谅!”
“这救人命的事就担待着些吧,姜将军急成那样哪还顾得上这些!”
刘太医说完一个不稳就砸在车窗上,他摸了摸额头,接踵而来的又一个踉跄,二人只得抓着窗沿不松手,那风又呼呼刮进来,掺杂着雨水着实不好受!
姜雪时归心似箭,一个劲的跑着,丝毫没注意迎面而来的马车上挂着吴家的灯。
落雨荷里的人已经昏了过去,刘大夫和稳婆赶到的时候,遣散了之前的接生婆。
刘大夫拿出银针来,“稳婆,你帮她摸摸孩子头有多大,有没有出来一点!”
刘太医有条不紊的说着。
老婆子洗洗手,忙将手伸进带着血腥味的被子,慢慢摸索着。
知道了孩子头大之后,恐怕是不好生产,奇怪的是也没摸到孩子出生的迹象,光疼也没点羊水出来。
不由得对旁边的产婆问:“疼了六个时辰是不是没破羊水?”
那产婆忙点头,“虽说是头胎,也没看疼这么久的,那羊水也不破人却痛得很,不知道咋回事!
可我摸着这头也太大了,怕是不好生,叫了大夫来也无济于事!”
刘太医点点头没有多说,转而拿了一根细针,“你给夫人里面扎一下,让羊水出来。”
稳婆在宫里也做过这种活,不过也是好多年前了,只恭敬的照做。
周芙蓉悠悠醒来之后,又撕心裂肺的哭着。
林颦玉和秦宁等人觉得有太医在安心许多,林玉娥见只有她一人回来,便问姜雪时,“你没碰上你二嫂吗?她出城去找你了!”
里面没有坏消息传来,姜雪时冷静下来后,这才擦了擦脸上的汗,“我回来时城中道路阻塞无法通行,就绕了远路,回来时刘伯伯又告诉我三婶难产的事,就直接去宫里了,可能与二嫂错过了,我立马让僮福僮贵骑马去追她。”
姜平忠虽然得了姜雪时的帮助,心里仍然存着芥蒂,没有插话,只焦急等着他的宝贝儿子出来。
一旁的林颦玉看不下去,“老三,好歹阿雪替你们请来了太医,竟没一句道谢的话,这不合理吧?”
姜雪时不愿受这些虚礼,反倒觉得他还不如不说话的好,不然自己以后还会念着旧情给他留笔财产,上前拦了林颦玉一下。
姜平忠硬着头皮反驳道:“说到底咱们就一家人,什么谢不谢的?她一个朝廷重臣也就说句话的事,我还得感恩戴德给她跪下了?”
这句话将林颦玉气得够呛,觉得他太不上道了,气得手抖,说不出话。
这说的是人话吗?
以前怎么没见着他念及旧情给雪时备着嫁妆,把老二家也带着家致富?
姜雪时觉得白眼狼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再适合不过了,今日帮他们并不是看在他俩面子上,而是为了姜家的血脉——肚子里的小生命。
“三叔说这话我可承受不起,咱俩之间早就没什么亲情可言,今日之举完全看在姜家血脉上,你也好自为之吧,希望你以后说话一直这么硬气,而不是跟在杜冰屁股后面摇尾乞怜!”
姜平忠闻之色变,怒斥道:“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我姜平忠是那样的人吗?”
“窝里横倒是有几分本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若无愧于心,就一意孤行好了!”
说罢姜雪时带着巧葱萤烛就要走,“我这身上臭烘烘的,先去洗洗,大婶婶和二婶也歇歇吧,你们也等了几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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