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逃户也忙着托关系上户籍。”
贺疏弦点头,心想,真够混乱的。
律令在相州就形同虚设,不过这样也好,趁着各家都有动作的时候将云希音安排妥当了。
她送走贺二郎后,便回屋仔细地跟云希音说了这事,云希音面露诧色,旋即便同意了她的举措。
云希音开玩笑道:“先前还是你死活不愿意呢,说什么坏我清名。”
贺疏弦被她三两句说得羞窘,面红耳赤,落荒而逃。
她拿了杆枪在院子中舞了一阵,等浑身热起来,才将枪收起,跟云希音打了声招呼后,就往山下的族长家去。
族长是贺家村辈分最高的,同时也是里正,管着附近村落的百户人家,贺疏弦管他叫叔公。
她娘去世的时候,她年纪还不算大,都是叔公一家帮忙料理的。
叔公说了有事去找他,可贺疏弦不是喜欢麻烦人的性格,能自己抗的就自己扛了。
叔公住在村中,比起半山腰的稀稀落落,山下的房屋密集不少,一家接一家的,狗吠与咯咯鸡叫声此起彼伏。
贺疏弦走得很快,没几下便到了贺叔公的家中。
“叔公。”
贺疏弦恭谨地喊了一声。
贺里正捋着胡须笑眯眯的,将贺疏弦引到屋中,问道:“手实重新写好了吗?”
贺疏弦没回答:“你知道她的来历吗?”
贺里正撇了撇嘴道:“不就是县城中姓云的那家的三娘子?”
贺疏弦惊了惊,县城中的确是有一户姓云的,但是他家只有两个小娘子,三娘子是从哪里来的?叔公这是连对方的身份都编好了吗?这度也太快了吧?不对,就这样胡乱编造户籍,合适吗?
贺里正微微一笑,说:“放心吧,都安排妥当了。”
贺疏弦:“……”
这语气倒像是她指使的一样。
她晃了晃,半晌后才神色复杂地说,“叔公,会不会——”
“她来自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成家了。”
贺里正打断贺疏弦的话,“先前给你介绍村中的姑娘,你总是不同意。
还以为你有什么隐疾,原来是想自己找一个。
你既然看中人家的好颜色,那就不管从哪里弄来的,都要给人家一个身份,不清不楚的,像什么样子?至于是哪家的,不重要,反正最后是你家的。”
“我们村的人都承你爹娘旧恩,成家立业是顶重要的事情,解决这一桩,大家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贺里正的语调颇为感慨。
他慈祥地望着贺疏弦,嘀咕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一不留神就这么大了。”
接着,又催促贺疏弦:“来来来,我这有笔墨纸砚,你直接写吧,也不用给那二钱,叔公替你们出了。”
等到贺疏弦从里正家离开的时候,怀中还揣着两个热烘烘的蒸饼。
贺疏弦脑子晕陶陶的,她的人生大事就这样草草结束了?不对,不算人生大事,只是权宜之计。
越过排排的房屋,走向屋宇松散的地界。
那儿有条蜿蜒的小河,村中的妇人们都在那浣洗衣裳,捣衣的声音啪嗒啪嗒响。
贺疏弦一眼觑了过去,见树下有几个二十出头的闲汉,贺疏弦眼神一冷,将地上的小石子踹起,啪一声落到闲汉扎堆的树边,算作警告。
闲汉吊着一双三角眼,正准备怒,瞧见贺疏弦,立马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一溜烟跑了。
浣衣的妇人听到动静回头,骂道:“又是那帮游手好闲的腌臜玩意儿。”
顿了顿,又朝着贺疏弦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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