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此话差异,诸位过来便是要商议,如何推脱得?不如诸位各自举一人,我们再从中定。”
余下人也皆点头,“也好也好。”
“薛相为长,不若先说?”
宋绩江抬起眼皮望向他。
薛海同他说了一圈,这才品出些他话里的味道,竟是在这里等着他,非要他荐个人出来。
“既然如此,老夫觉得今日在殿外被打的顾中丞,倒是适合的很。”
宋绩江哪里想到他会举这人,脸上一僵,眉眼冷了几分,复又恢复了笑容,“薛相说笑了,不若您亲自去给圣人回这举荐之人。”
见他被戳中,薛海心中解气,乘机又讽笑道:“左相真是看得起老夫啊,余下的相公们都还未言呢,怎么就想着自己安危了?”
宋绩江被他拿了话头,只侧向刘欲道:“刘相您来吧。”
刘欲抱着他那卷史书看得正入迷,恍惚见人唤他,便抬头挑眉附和,“啊,这个……老夫觉得不错。”
一旁的林舍人推他,悄声道:“叫您老荐人呢!”
“哦哦。”
刘欲轻咳,哈哈一声,“那个依我看,吏部侍郎胡咏思倒是不错。”
众人皆知刘欲的脾性,是个撒手不管事的,但这次荐的人却是有些合席上一些人的意。
等余下的宰相举荐完后,众人皆选了刘欲所推的吏部侍郎胡咏思。
“既如此那便定下了,诸位相公一同去旁堂食吧。”
谢愈出宫后,骑着马径直奔向薛府。
“阿郎,谢拾遗来了。”
薛海便收拾一番,便起身去了前堂。
刚跨过前堂的门,薛海瞥了一眼立在堂前的谢愈,怒得拍桌,“谢愈,你还知道来。”
“如今朝堂已弊在内忧外患,又何必拿刀对向自己人,若无投诗拜会座主,寒门无靠山,便永无出头之日,如何行于朝堂。”
谢愈抬头,从他话里捕捉到些苗头,声音慢慢拔高,“右相这话的意思,是很清楚科举舞弊案?”
谢愈被点为右拾遗的那日,王离曾点明薛亲点背后的含义。
“右相亲点你,你便是同他绑在一处,他对你的提携之恩你可报,但不可失了分寸,他若荣,你未可沾光,他若贬,你就要跟着下水了。”
若不是想着王离同他说的一番言论,他原是不必来这一趟的。
但薛相此刻的话,又让他怀疑来这一趟的意义。
他是经历过科考的人,自是清楚舞弊案的根由在哪,未科举前便有各类考生人在长安各处拜会有权有势之人,便是同他一起来京的考生中不缺文采飞扬之人,却因着在长安不屑于讨好折腰,与进士无缘。
可薛海却将其说可寒门之幸事,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薛海本是想磨一磨他的傲气,岂料谢愈竟然反问起他来,薛海气极反笑。
“谁不是少年鲜衣怒马,一腔怒血,立志报国为民,你的孤勇,傲骨,在这群驻扎朝堂三十多年的老狐狸眼中,或许有感慨,但剩下的,只有愚蠢。”
谢愈心中被这句刺了一下,垂着眼皮,睫羽半遮住眸子,让人瞧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瞧他模样,薛海叹了口气,似是不忍,缓了缓语气说道:“在其位,不妄言,人可查,事可做,但刀尖的方向得对。”
谢愈听明白这句话了,他眉心微动,似是笑着,细看眼底却是毫无笑意,“右相是想让我,帮你拔掉门下省这眼中钉?”
“非也,我与宋绩江确是有些龃龉,但他是个蠢得,只知道搅得文官窝里闹,我的准头是对着另一边。”
另一边,除了藩镇便是宫里的宦者了。
此两者,皆是大患。
见他不言,薛海也就不再多说,“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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