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接受了江檀的冷言冷语,接受了她对自己的疏离,可是当江檀和他说这样的话语时,还是心脏软下去。
他叹息,“那怎么还一次一次推开我?”
江檀的眼泪掉得更凶,她说:“我知道我抓不住你的。”
她已经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并非强求就能有结果,周应淮对她的几分喜爱,不足以让她立于不败之地。
这么多的喜爱,还是不够的。
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不会觉得只是单单凭借喜欢,就能毫无保留的让另一个人为自己付出一切。
哪怕是童话故事,也不敢写这种片段。
周应淮看着江檀的眼睛,看着她眼角的泪珠,他缓缓抬手,一次又一次,耐心地替她去擦。
房间里面很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纠缠在一起。
周应淮开口,声音无力中透着说不出的沙哑,更多的是苍凉,他说:“檀檀,我已经很努力了。”
我已经很努力的想要让你无忧无虑地留在我身边了,可是周家几代人的努力和沉淀,并非我一朝一夕可以撼动
偏偏人啊,都是自私到骨子里的动物,如果可以,谁不想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将自己喜欢的人留在身边。
周应淮只恨自己不够心狠,不能做到对江檀的眼泪无动于衷。
好像是在某一瞬间,从来理智的男人,突然就被感性支配了大脑。
他看着江檀良久,直到后者的呼吸渐渐平稳下去,陷入了沉睡,才举步离开。
这天的宁城,夜色凉如水,沉闷如常,带着说不出的躁意。
周墨行深夜去见了周应淮,明园那供奉着佛龛香火的偏殿佛堂,周应淮背对着自己,跪着。
周墨行走到了周应淮身边,看着面前的佛像,开口,淡淡的:“你不是一直都不信这些东西吗?”
“爸。”
周应淮突然这么叫他。
周墨行愣了愣。
也许是因为已经过了太久了,太久太久,周应淮没有这么郑重其事的喊过自己。
周墨行抿了抿唇,表情趋于严肃,他淡淡开口,声音偏冷:“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情直说就好。”
周应淮的喉结微微滚动,灯光下,他的面容雅致安宁,较之白日里少了疏离感,更多了温淡矜贵。
他闭着眼,竟像是个虔诚的信徒一般,在佛像面前叩首,他的声音掩映在灯光重重中,冷静得很:“我做错了一件事。”
“你还能有做错的事?”
周墨行嗤笑一声,对于周应淮的话,更多的是讽刺和嘲笑:“这天儿今儿是怎么了?还能从你的口中听见这种话。”
“我确实是做错了。”
周应淮看着那小小的佛像,他扯了扯唇角,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平日里不食人间烟火到极致,可是如今,却一字一句,都是反省,他说:“我动了心。”
周墨行表情大变,看着他。
其实这些日子,周应淮和江檀之间的事,周墨行多多少少有所耳闻。
周应淮年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一路走过来,那个小姑娘有些手段,让周应淮惦记,于是乎这些日子做了些不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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