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玉回到落脚的客栈,快笔给公府去了一封书信,告知吕纂,没能找到纸伞的主人,并请示是否还要继续找下去,信中对苍粟遇险之事也有所提及。
次日拂晓,日出东方,巷道小街的一切都笼罩在柔和的晨光之中。
仁玉屈膝坐在客栈最高处的楼阁上,背对朝阳,闲闲望着脚底下那些来来往往、起早劳碌的行人。
他的目光久久处在淡漠的边缘,随着太阳高升,形形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这群人之中,有夫妻言欢,有父子交耳,有孩童嬉戏,有老友对酌……
空中有锦雀,湖中有白鹅。
渐渐的,眸中恍有光。
……
傍晚的天际,流霞如清泉般倾泻。
锦雀、白鹅早已结伴回巢。
仁玉垂眸望着脚底下那群匆匆归家的行人,目光沉淀。
他不禁好奇,这些人在每日千篇一律的生活中牵起的思绪,到底是些什么,值得他们如此静默的流连,不停的循环往复。
……
仁玉回到客栈房间,一眼便望见躺在床上的苍粟。
算算时间,信已经寄出有三日了,他并没有收到太原公府的任何回复。
看样子,她的毒已经完全排清,只是至今仍昏迷不醒。
仁玉正想出门再去请大夫帮她瞧瞧,谁料一转身,便撞见了那个本应该身在卧龙城的吕纂。
此时,他正站在房间门口,满脸倦容……
“你怎么来了”
仁玉倒了杯水放在吕纂面前。
吕纂端端坐在桌前,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将目光转向床上的苍粟,“她昏迷几天了”
“算上今天已经有四天了。”
“四天了”
吕纂跟着喃喃了一遍。
“嗯,受了点伤还种了点毒。”
说着,他也朝床上的苍粟看了一眼,又扭过头来道:“伤虽然还没好,但是毒应该解得差不多了,我正想去请大夫给她看看。”
吕纂闻言,淡淡地将目光从苍粟身上收回。
这才拿起面前的水杯,一口喝下。
“去吧。”
仁玉得令,没有多言,转身轻轻一跃,便飞出了房门。
见仁玉的背影消失不见了,吕纂又斜着眼睛朝苍粟床上来回瞥了几下,最后终是没忍住,起身走上前去。
他来到床前,在床边轻轻坐了下来。
窗外,苍山、白鹭,云烟浮游。
屋内,藏青色的床幔如瀑布般一泻而下,与一袭一袭的流苏一起随风轻摇着。
此时的苍粟,轻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垂在脸上,刷出两片厚厚的阴影,甚是可爱。
她的面色虽然已经恢复正常,但是嘴唇还有些泛白,大概是多日未饮水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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