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深最终还是没能拒绝桓乐,让他爬上了床。
虽说两人盖着两床被子,桓乐也没再闹腾,躺到床上后就安安分分的,仿佛真的只是为了找个人陪他。
这一晚上,两人都没有睡着。
岑深知道桓乐没睡着,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表情沉静,不知在想什么。
桓乐也知道岑深醒着,尽管他闭着眼睛,可呼吸骗不了人。
临到天亮时,岑深终于抵不过困意,睡着了。
桓乐这才小心翼翼地侧过身,看着岑深的睡颜发呆。
看着看着,他充斥着纷杂思绪的脑海渐渐平息下来,目光被眼前的人吸引,情不自禁地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就轻轻的,亲了一口。
岑深的睫毛动了动,但也只是动了动。
待到他再度醒来时,已经是中午。
厨房里热着粥,但做粥的人打工去了,只有一只好吃懒做的龟趴在游廊上晒太阳。
“哟,小深深,第一晚感觉怎么样啊?”
这只龟还很嘴欠。
岑深没理他,喝了粥径自去工作室,继续手头的研究。
钻研了好几天,岑深对绘制柳七的元力回转纹路还是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但他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自己是在攀登一座很高很高的山峰,便不能急着出成果。
他把小绣球暂时放了一放,转而搜集了所有关于阵法的基础知识,从头来过。
庆幸的是,吴崇安在这方面是绝对的专家。
他的手稿,单论价值绝对比不上小绣球,但它的普世意义却比小绣球更大。
岑深一旦投入研究,便又陷入了忘我的状态,什么都顾不上了。
阿贵无趣的撇撇嘴,等啊等,等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终于把桓乐给等回来了。
今天是桓乐在花店打工的最后一天,他早早地回了家,顺道还给岑深带了两个肉饼。
扣掉买肉饼的钱,他把自己这一周来赚到的所有工资,全部交给了岑深。
岑深不要,给他推回去。
桓乐又推到他面前:“我就想给你。
况且我住在这儿,你也没问我要过钱,是不是?”
岑深犟不过他,权当这钱是他给的房租,收进了抽屉里,等以后每天在鞋柜上给他放五十块就好了。
反正也没几个钱。
结束兼职的桓乐又进入了无业游民的状态,因为时间还早,他也不急着去做饭,干脆拿了支记号笔在玻璃墙上写字。
他不是单纯地在涂抹,而是把所有记忆中有关的人都记录了下来,列清关系,然后试图推导出最后的真相。
当你发现你可能身处于一个假象时,桓乐的选择是在假象中寻求真实。
因为真相永远只有一个,它不会骗你。
“这样有用吗?”
阿贵问。
“当然。”
桓乐在最后写下一个大大的平儿的名字,并打了一个圈,道:“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事物都存在欺骗性,包括你的大脑。
你不能把脑袋剖开,就只能把东西从脑袋里拿出来。”
宋梨、夫子、平儿,包括桓乐自己,这四个看似没有什么特殊关联的人,在同一个时间段出现在一个特殊的场所,这绝不可能是简单的巧合。
哪怕真的是巧合,这个巧合里也一定拥有某种必然,也就是说——这几个人之间有什么关系性,这种关系性导致他们聚集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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