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舒服,没有什么棱角,软软的,像一汪水裹挟住千疮百孔的灵魂。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脸上罩着的那层纸忽然被撕扯而下,他到那个新哭得稀哗啦的模样,那个新抱着他,却没有他,而是抬起向另一个方向,一边哭一边喊:“纪连韫!
!
!”
林蕴闭上眼,倒在唐宁的怀。
“纪连韫!”
唐宁快疯,声音都崩溃到变调。
他和纪连韫赶来时就已经晚,纸新娘已经攻击林蕴,纪连韫说每天晚上都必须死一个,用血染红村庄的土地,能暂时平息厉鬼的怨气。
他又急又怕地去碰林蕴脸上的纸,问纪连韫这该怎么办。
纪连韫问,你真的想救下这个吗?
他赶紧点。
然后他到纪连韫伸出手,面无表情割开自己的手腕。
源源不断的鲜血汩汩流出,那血碰到纸新娘时,纸新娘像被什么火烧一般疯狂躲开,惊恐到甚至不敢在这个房间加停留。
它留在林蕴身上的纸张也失去力量,很轻松就能被撕下来。
这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纪连韫却跪倒在地上,嘴唇是灰败的『色』彩,长长的睫羽垂落而下,似乎随时都合上。
唐宁直接扔掉怀的林蕴,飞快跑到纪连韫身边抱住虚弱的青年,这具身体又和之前那样没有任何温度,唐宁拼命从衣服上撕下一缕布条缠绕住纪连韫的伤口,鲜血争先恐后染红布料。
血腥味浓郁的室内,纪连韫的脸比纸新娘还惨白,他吃力张开嘴,虚弱的声音好像随之会消散在空气中:“别哭,我没事......”
唐宁抱着纪连韫的手都在抖。
怎么会没事呢?
如果知道救下林蕴的代价是让纪连韫受伤......
“带我...进棺材……”
说完这句话,纪连韫没最后一丝力气,静静合上眼,如同一具尸体。
唐宁连忙去试探纪连韫的鼻息,发现对方还有微弱的呼吸后,他勉强镇下来。
棺材,是纪连韫房间的那具棺材吗?
唐宁努力将纪连韫背在身上,纪连韫比他高一截,脚尖拖地,浑身的重量都压在唐宁身上,唐宁差点直接跪下来。
更让唐宁痛苦的是,房间还有一个在躺尸。
他如果丢下昏『迷』不醒的林蕴,让对方碰到重新折回的纸新娘,那他这一趟不是白来,纪连韫的伤不是白受吗?
可他如果把林蕴扛走......
就他这样一个废物,一次带两个,恐怕走到一半躺尸的就变成三个!
唐宁怎么也没想到这四个,自己竟然是唯一一个有活动能力的。
这种情况换成纪连韫、林蕴、纪珂这三中的任何一都有能力解决,唯独唐宁做不到。
他本来就有身娇体弱的卡牌设,和纪连韫接触后精力似乎都被掏空,还对纪连韫用吸吸乐牌,一系列『操』作下来,唐宁走快一点都费劲。
怎么办?怎么办?!
唐宁背着纪连韫,艰难地弯下腰,拉住林蕴的手试图拖着对方走。
拖半天,林蕴纹丝不动。
唐宁急得想哭,正在这时,一股强烈的被注视感油然而生。
唐宁僵硬地抬起,到那被鬼童撞碎的玻璃窗后出现一张青白『色』的脸,爬满斑点的松弛肌肤,浑浊的双眼。
那位疯疯癫癫的纪爷爷站在窗户后,直勾勾盯着唐宁,一字一句道:“扔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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