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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慕坐到身侧,转身将揽入怀中:“今天累不累?”
折腾了一天下来,乏力得很,眼皮耷拉下来:“凡成个婚怎么会这么累?方才等的时候,险些睡着好几次。”
发间的钗钿压得头重了一斤,更加浑浑噩噩。
白慕仰起脸,一手揽着靠他肩上的身子,一手伸向发间。
修长的手指一件一件将金钗花钿轻轻拆下,放柜上:“累了便早些睡罢。”
不知所语的伏他肩上呢喃了几句,由着他扶着,掀开缎面的锦被,把轻轻放了进去。
自己侧身躺一边,支着手肘,是个哄入睡的姿势。
红烛未灭。
厚重的嫁衣堆得难受,翻了个身,埋锦被里的手也撂了出去晾风。
本就是暖夜,烛火燃得屋子里暖融融,厚实的床帐把热气拢了,便愈发地闷热。
越睡越清醒,不一会儿便睁开了眼睛,眨着迷糊的双眼看着面前毫无睡意的白慕。
他漆黑的发丝随意垂枕上,尚有几缕发梢被翻身过来时枕了脸下,见醒来,蹙了眉:“怎么了?”
“……热。”
他照顾睡下时只宽了宽的衣领,未将嫁衣除去。
憋得脸有些红,不知是因为闷热还是羞赧。
唔,王府时潇潇带来的那几个老妇前前后后说了一大串礼仪,亦教了教洞房之夜的闺房之事。
红着耳根听不尽全,却也不是半分不知。
因此,如今这暖风漾漾的沉默,更催得脸上生热。
不知是否是方才那杯合卺酒壮了的胆子,半坐起来,背过身子三下五除二地解了外头罩的嫁衣,穿着中衣迅速埋进锦被里,脸已烧得绯红。
埋头默了一会儿,竖起耳朵听到身后匀称却清晰的呼吸声,给自己鼓了鼓劲,才回身看他。
唔,那杯酒格外管用。
四目相对间,愣了会儿神,抵了会儿唇,忽然才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伸手够向他襟口的扣子,喉咙里不自地轻咳一声:“咳,也累了罢?宽了外袍早些睡下罢……”
话里说得合礼又镇定,手上却慌慌张张,不过是三粒扣子,解了半晌也没解开,窘迫得耳根都要烧化掉。
他起先微怔,手忙脚乱下逐渐浮了个似笑非笑的神色,最后与第三粒扣子对峙了半天时突然抓住的手,回扣到胸口。
因方才的动作,脸本就离他极近,他微微低头,眉心轻印下个温煦的吻,轻笑一声:“笨手笨脚。”
于是那粒宿敌一般的扣子轻易地他手下一解,外衫一扬,便落到了床边的柜上。
忿忿他肩上一捶:“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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