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很艰难啊
53曙光
裘侍郎的声音和她的外貌差不多,也有一种清冷味道。
玉翠早不是那个没有见识的乡下姑娘,拱手就道:“事因由我而起,也该从我了结,我陪着他来也是应当的。”
裘侍郎的眉挑起,并没理会玉翠话语里对自己微含的不敬,眼还是看着文璞。
经过这些日子的屡次碰壁,文璞已经觉得疲累,当听到裘侍郎问话的时候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从心里翻起,正打算反驳的时候听到玉翠的回答,文璞如同在燥热夏日喝了一碗冰镇的茶,全身没有一处不舒坦,迎着裘侍郎探究的眼朗声道:“姐姐抚育我数年,这事本就是我们共同当的,一起来也属平常。”
裘侍郎的唇微微往上弯,声音还是那么清冷:“张进士,你饱读圣贤书,自然该知道人子的道理,不认父亲已是不孝,此时还想上表为自己辩白就更是不孝。”
没想到裘侍郎会这样说,玉翠有些吃惊,刚要开口帮文璞辩几句,文璞已经又开口了:“侍郎大人,常言道父精母血,无一不可。
孝顺父母本是天经地义的,然我母亲苦守十余年,从没说过他一个不字,历经千辛万苦寻到了他,他诬陷我母没有婚约不说,还逼死了她,试问裘侍郎,这样的人在下是视他为父,还是视他为杀母仇人?”
认父,则负了母亲,不认父,则会被称为不孝,裘侍郎的眼神开始变的有些温柔,虽然缘由她早已清楚,但总想知道文璞心里是怎么想的?听文璞说的斩钉截铁,裘侍郎的下巴微微抬起:“这本是两难,但你要晓得,逝者已经去了,活着的才最要紧,你今日认父,不但能成全了你的美名,以楚首辅在朝中的势力,你的仕途也是一片光明。
张进士,你又何必选一条被人骂的路呢?”
文璞的眉头皱紧,失望开始漫上全身,难道说自己娘的冤屈就这样永沉大海?文璞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破碎:“人非禽兽,怎能只知父而不知有母?侍郎大人的这番好意在下并不敢领,也只有告辞。”
说着文璞捶下手,打算和玉翠退出去。
玉翠还在想裘侍郎怎么和兴儿说的不一样,见文璞一脸失落准备退出去,当着裘侍郎他们的面不好说,只是扯一下他的袖子让他等一等。
云月已经有些着急,轻轻喊了声老师。
裘侍郎抬起一支手止住她,眼依旧看向文璞:“张进士,枉你是聪明才子,连这样几句话都经不住,怎么能谈到给你母亲洗刷冤屈?”
文璞眼里又重新发亮,玉翠明白裘侍郎这番话的意思,含笑开口道:“侍郎大人说的是,要达目的必要历经千辛万苦,今日的文璞已经不是孩童。”
裘侍郎转向玉翠:“玉掌柜果然是聪明灵秀人,难怪能教出这样的人,只是这条路比你们想的要艰难的多,结果还未必尽人意,你们想好了吗?”
这样就是答应了,玉翠眼里闪过喜悦的光,文璞也转而明白,对裘侍郎拱手行礼,语气更加坚定:“在下|身为人子,自有人子之思,做人也要恩怨分明,总要先报了母亲的恩德,再去还父亲的恩,至于那些千辛万苦,种种诋毁,比起母亲当年受的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母亲母亲,文璞想起当年在乡下过的那些日子,同族人的欺负,做出的针线活总是卖不出好价钱,得到的钱只能勉强让母子两人吃饱。
如果没有玉翠,文璞不由自主地看向她,自己的人生又是另一个样子了吧?现在再苦,没有七八岁就要下地干活,帮人放牛来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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