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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至少那世,她还能自尽。
陶氏在他心中,竟是比他的母亲与妹妹更重要的存在么?
她还记得梦境中忆起的前世之景。
彼时三皇子因令福公主之死开罪了圣上,又被五皇子打压。
祖父知道她心悦他,趁机在朝堂上多番为难他,私下亦频作暗示,如此意在言外的举动,却都没让他松口求娶。
为了嫁予他,她将沈念真哄骗出内城,幽禁在一处隐秘的别院中,以此要胁他聘娶自己,他终是妥协了。
成婚当日,她着凤冠霞帔,以喜红遮目,以为自己夙愿得成,自此便可与他情爱弥笃,鸾凤和鸣。
可洞房之夜他酩酊大醉,连新房都没回,径自宿在了前院的书房。
不仅如此,尔后他竟连正院都未曾踏入,她夜夜独守空房,望月流泪。
因着幽禁之事,小姑子与婆母对她恨之入骨,疏如外客,婆母更是拿出了所谓的侯府家法去磋磨她,晨昏定省,无一不列。
而她的全部心思都用在了那个早于她入府的妾室身上,她嫉妒得发狂,以为都是那贱婢分了他的心。
她对那妾室千般折磨,万般羞辱。
可后来她发现,他对她加诸在那妾室身上的种种折磨并不在意。
她甚至得知那妾室与自己一样,入府后也同是夜夜独眠,守着一间空院子苟且度日,最后甚至因为戕害了安平伯府的妾室,而被他毫不留情地带去了京兆府,落罪后被处了绞死。
她便知道了,她的夫君没有心。
既然如此,她为何要受那老虔婆磋磨?为何要凭白忍受小姑子的冷言冷语?
要怪就怪那母女二人愚蠢易欺。
崔氏既让她亲手备膳,她便花了许多银钱寻来藩国进贡的乌香,做成鱼饼与佛粥,予她吞食。
而沈念真贪图富贵,暗慕三皇子,妄想上嫁皇室,奈何他并不理会沈念真的这份渴盼。
可她既当了人的嫂子,自然要为小姑子的婚事操上几分心。
她拿得准那位三皇子妃是什么样的人。
同是嫁了心爱的郎君,却未得到夫君的宠爱。
这样的女子,再是端庄淑惠、温婉和顺,也只是浮于表面罢了。
三皇子虽失了势,但到底仍旧是皇家子孙,且他仙姿俊逸,素来是盛京在室小娘子们心头的檀郎。
而对三皇子妃来说,像沈念真这样的小娘子,有一位与三皇子分形连气的兄长,若此人有朝一日入了三皇子府,便是后院最大的劲敌。
她借口赔罪,约了沈念真去花容坊挑选新到的素罗云锦,在铺中‘偶遇’三皇子妃,受了她的邀去三皇子府赏花,沈念真自然欣喜若狂。
在三皇子府,使女不当心把茶泼在了沈念真身上,沈念真只能随了去更衣,不料衣物尽褪之际,却遭同来做客的三皇子妃之弟当场撞见,失了清白,只能嫁予了那人。
她后来才知道,三皇子妃的这位弟弟有断袖之癖,素爱流连南风馆,根本无法与女子欢好,沈念真嫁过去,活脱脱是个守活寡的下场。
呵,她说什么来着?
三皇子妃,亦非善类。
崔氏久嗜乌香,湿毒侵体,染了足心惹痛之症,且不时眩晕,步履艰难,尔后只能卧病在床,形容枯槁。
神魂不清之际,还会破口大骂自己的儿子有眼无珠、冥顽不灵,私违母之意,弃五皇子与三皇子结交,而今累得侯府复兴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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