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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晦开始复盘整件事情——报复只是手段,他必须要找到那条引发冲突的导火索!
窦敬被封王之后,窦氏一族行事愈发跋扈,甚至于将手伸到了少府,对此,毛绰不止一次同他抱怨过。
彼时潘晦只能苦笑着宽抚他——我的尚书台都被窦家安插了人手,何况少府?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毛绰对此有些不满,但还是应了,没有跟窦家发生大的摩擦。
既然毛绰已经退了一步,那引发血案的根源到底是什么?
潘晦细细盘问了跟随毛绰的小厮,从他口中得知了武城侯此前下帖邀请毛绰过府宴饮一事,眉头便是一跳,招手唤了心腹过来,吩咐道:“去打听打听,看武城侯那天还邀请了什么人。”
心腹领命而去,很快便来回禀:“武城侯只给少府令一人下了请帖。”
潘晦若有所思。
武城侯是窦敬的长子。
他的态度,几乎可以判断就是窦敬本人的态度。
武城侯单独给毛绰下帖,是想跟他说些什么?
为了窦家插手少府的事情吗?
不可能。
这段时间以来,窦家人简直要把尾巴撬到天上去了。
别说是少府,他的尚书台、耿戎的光禄寺,就没有他们不敢染指的地方,他跟耿戎都没等到窦家单独设宴相邀,毛绰这个少府令却等到了?
怎么可能!
毛绰跟耿家,一定发生了一件单独指向性的事情,才会出现了这次邀约,而毛绰的拒绝,显然极大的触怒了窦家,紧随其后的就是窦家暴起杀人!
会是什么事情呢?
潘晦忽然间想起前两天,尚书台复核奏疏数量时莫名少掉的那一份了。
他心头陡然浮现出一抹阴翳,马上下令逮捕了窦家安插在尚书台的人严刑拷打。
对方的确畏惧窦大将军,但他潘晦又岂是善与之辈?
被擒住的那个名叫褚道隆的郎官几乎是涕泗横流的哀求他:“尚书令,我要是说了,窦大将军必杀我满门,我不敢,我真的不敢啊——”
夜色寒凉,月上中天。
潘晦披着大氅,淡淡道:“窦大将军能杀你满门,我便不能吗?同为反正功臣,窦大将军敢杀九卿,我就算逊色他几筹,难道还不能灭一个六品郎官满门?”
褚道隆汗流浃背,瑟瑟发抖,战栗着左右迟疑。
潘晦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把你知道的原封不动的告诉我,你会死,但是我会告诉窦敬,你为了保全家人,什么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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