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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可如今,却是证明当初看走眼了么?
老太太深叹了口气:那是她亲自选的人啊,如今不是她开口,谁敢动孙舒兰?孙舒兰若是倒了,那真真是打她这个老人家的老脸。
疼!
更何况,现下元年也极为疼孙舒兰,谁动了她,无异于两头得罪。
这道理。
王氏懂,云欢又何曾不懂?
这是逼着她做坏人呢……
解铃终须系铃人。
老太太心思百转千折,云欢心心念念的却只有长平一句话:“若是祖母知道,她亲自挑给父亲的姨娘差点弄死了自己的孙子,祖母会怎么想?”
只因为这一句话,所有的罪过都该掩埋起来。
但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算上最重的那笔帐,其他的,她却能讨回来。
“云欢不敢瞒着祖母,只是这期间干系太大,云欢也是迫不得已……”
“我这一辈子,陪着你祖父上过战场,看过尸骨成片;去过江南,险些命丧水贼手下;前去塞外时,还被贼寇掳走,差点跳了崖。
几回生死都过来了,我还怕什么。”
老太太淡淡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她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
。
云欢断断续续听长平提起过宋府的发家史,当然并不完整,听起来不过是,“哦,这样啊。”
此刻听老太太寥寥几句,云欢竟觉得热血沸腾,当年刀光剑影,杀伐决断,一幕幕竟能想象。
只是当年再风光,如今老太太依旧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宋长平的顾虑也不无道理——若宋长平真的死了,老太太便是那个给刽子手递刀的人,若她知道真相,她真能如她所说一般坦然面对?
云欢确实想一股脑子把所有的真相都说出来,可是最后还是忍住了,斟酌了下语言,道:“大爷和我得知是孙姨娘倒卖府里仓库的东西时,心里便存了疑惑,按理孙姨娘在府里不愁吃不愁喝,她的哥哥孙兴更是一店的掌柜,是大爷的左膀右臂,缺不了这几个钱。
我俩一合计,生怕孙姨娘是有什么难处说不得,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所以让人又查了查。”
云欢吞了吞口水,在老太太锐利的眼神下,硬着头皮说道:“祖母,孙姨娘,似是在外头……放印子钱。”
“咔嚓……”
老太太手中的柳树枝儿生生被折成两段。
“可有什么证据?”
“孙姨娘做事一向谨慎,那钱也是过了好几手才放到底下人的手里,一般人也想不到她身上去。
只是前些时候,东街头有户人家出了些事情,出面的却也是这个翠萍,才让人有了些遐想。”
老太太眼风一扫,云欢也不等她问,赶忙道:“那户人家有个秀才想要考科举,可惜没钱赶考,便借了些印子钱,只等着中了科举好还这笔债。
谁知道时不与他,他没考中,回到家来,放印子钱的又上门去追债,一来二去,他一时羞愤就投了井。
那秀才的娘子便四处说是咱们宋府害死了人……后来不知怎么得就无声无息了,外头人说,那娘子收了一大笔钱,改天换面嫁了人,偶尔同人嚼舌根子,隐约提起孙夫人……还说大户人家就是好,能拿钱买人命……”
“咔嚓咔嚓……”
又是一根柳条儿断了。
云欢一哆嗦,接着道:“确凿的证据,咱们没有。
但是那个秀才娘子是个见钱眼开的,只要给了钱,什么都说。
也是她,斩钉截铁地说,放印子钱的就是宋府的人,害死她相公的,也是宋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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