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沉默少言的永珹竟也不避讳,点点头,叹了口气:“是三哥自己的问题。”
——下人如此怠慢,已经不是刁奴欺主所能概括的了。
皇子府邸的奴才全是内务府分配的,虽然都是包衣,但包衣世家之间的牵扯未必就比上三旗里头那些个满洲大族之间简单多少,不好好当差者有,偷昧财物者有,单单没人敢欺侮主子,毕竟前两者找证据不好找,可后者,只要永璋跟内务府随便一说,立刻就有人给换一批奴才,至于换下的那些,被皇子嫌弃的奴才,还能有好前途吗?而且过来这一路上,那些奴才照样都是恭恭敬敬的,对老许这个府内的管家也是非常尊重,完全不像是欺主会有的表现,反倒像是——对未来完全不抱期望的绝望。
而会造成这种现状唯一的理由就是,这些奴才都是永璋纵容的。
在众人的共识里,保护主子,维护主子是一个奴才的本分,当主子有危险时,奴才可以援手,可以提醒,可以替死。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主子不想遇上危险的前提下,当主子自己不想活,又不能死得刻意,自己放纵自己的同时,奴才们也只能对某些伤害主子的事情视而不见。
说到底,奴才,便只能做奴才分内的事,主子想要你做的事,其他的,便是逾矩,便是犯上。
那也就是说,永璋他其实……
正在这时,里屋突然传出一阵砸东西的声音,陶瓷碎裂的声响在安静里格外清晰震撼。
与此同时,就是永瑢带着些许愤怒、些许后怕、些许伤感的吼声:“永璋,你是不想活了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听到永瑢的吼声,永珹永琪面面相觑,正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来,就见永瑢脸上还挂着泪珠跑了出来。
三个人一照面都有些尴尬——永瑢是因为这么大了还在两位哥哥跟前哭,永城永琪则是因为目睹了永瑢的失态而有些别扭,不由地把目光移向对方身上。
永瑢又看了看两位哥哥,一跺脚,跑了出去。
永珹永琪这才急了,一齐站起身:“永瑢——”
这时候老许也出来了,正好看到永瑢跑远的背影,急得直拍大腿,就要追上去。
永珹立刻展现出兄长的决断,赶紧把这位老爷子拦住了,“老许你留下,三哥这里离不了人,永瑢就交给我吧。
老五,你也留这儿搭把手。”
说罢,抬腿追了出去。
老许也知道自己上了岁数怕是追不上六阿哥,只能急得一边叹气,一边转圈。
永琪被这老头转得头晕的慌,招招手:“刚刚到底怎么了?”
“没、没什么……”
老许站到永琪身旁,听到问话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顾左右而言他:“三爷让老奴转达两句话。
三爷不晓得四阿哥五阿哥也光临寒舍,只是身体太弱不能见风,今天便不见面了,希望两位爷见谅。
三爷还说等改日病好了,亲自去阿哥所赔罪。”
听了这么一套官话,永琪不屑地“嗤”
了一身,长眉一挑,漫不经心地站起来,一扭身便往里屋的方向闪,“既没什么,也就是没什么不方便,那爷便亲自进去看看三哥,也算全了这份兄弟情。”
老许阻挠不及,只能“唉唉”
叫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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