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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起沈妱来,秦愈倒是面色一柔。
他虽猜测这灰貂出自薛凝之手,奈何薛凝抵死不认,他又死活找不出证据来,也没办法再去平白指责薛凝,便抬步去寻沈妱和徐琰。
这头薛凝望着他的背影,紧握的手掌渐渐松开,唇边泛起怨毒的笑——
去看吧,赶紧看看那张血迹遍布的丑脸,看看沈妱容颜被毁时气急败坏的样子!
她沈妱不就是凭着那狐媚脸蛋来勾人魂儿的吗,脸蛋毁了留下疤痕,看秦愈还会不会那么痴迷于她!
再等那沈平回庐陵后倒了霉,看她沈妱还能得意多久!
这么一想,心里的怨气才渐渐消散了些,薛凝连忙抬脚跟上去,想到沈妱脸上被灰貂划出的伤口时,忍不住就想冷笑,巴不得早点寻到她,好看看她的笑话。
可惜沈妱没叫她如愿。
秦愈和薛凝前后脚赶过去时,沈妱跟徐琰正坐在荷塘边的鹅颈靠椅上,中间隔了两三步的距离,都侧身面向荷塘。
塘中荷叶正茂,伞盖一样撑在水面上,碧绿清新,沈妱上身是月华锦的绣花半袖,下身一幅水墨画的长裙,外头罩一件桃红洒金披风,靠在在朱栏碧叶之畔,那青丝拖在肩头,玉白色的面巾随风微动,着实曼妙。
两人走近了才听见他们在闲谈——
“……等到□□月里莲蓬熟了,荡着小舟钻进荷塘里剥莲蓬吃,那才叫有意思。”
沈妱的笑声悦耳,“王爷征战沙场,政务繁忙,怕是还没试过吧?”
“以前只吃过母妃剥好的莲子,还从未自己剥过。”
徐琰竟也是一副家常谈天的语气。
秦愈顾不得端王在侧,上前就问沈妱的伤势,薛凝却有些呆怔的站在那里,腿上似乎灌了铅,有些挪不动脚步。
☆、第17章报复
沈平那头费尽唇舌劝说通了范文正,出门见着沈妱面巾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细问之下才知道她只是划伤了脸,并不碍事。
爱女受伤,沈平自然是没心情再去赴宴了,好在当地官员宴请的重点是薛万荣和随行的两名官员,沈平便正好推了晚宴,带沈妱回客栈。
徐琰当然懒得去跟这些小官员们打交道,况且还有别的事在身,将沈妱交给沈平后便匆匆走了。
剩下个秦愈是秦雄的儿子,当地官员虽有心结交,奈何秦愈这位公子爷心绪不佳,便也不强求,倒是薛凝挣足了面子,被安排了专人伺候,十分妥帖。
回客栈时秦愈骑马,沈平父女俩则乘马车。
沈妱在范家的园子里歇了好半天后又去书楼转了一圈,这会儿腮边倒没那么痛了,加上徐琰答应她要教训薛凝,心情好了些,坐在马车上跟父亲说起今日在范家书楼的收获来,滔滔不绝。
倒是沈平耐不住,好几次打断沈妱的话头,问她受伤的经过。
沈妱不欲父亲担心,便说是逛园子时不慎被范家养的猫挠伤了。
这说辞是她和徐琰早就商议好的,沈平不疑有他,回去后又专程请郎中瞧了瞧,见着那一道不短的划痕时十分心疼,又特地亲自去买了些沈妱喜欢的吃食给她,叫她用完了早点歇息。
这一趟出来并非为游山玩水,沈平肩上的担子重着呢,安抚完了爱女,就又回屋对灯沉思。
这头沈妱刚要歇下,就听有人敲门,却是秦愈。
秦愈显然心情很不好,连晚饭都没认真吃,好容易等沈妱落了单,便过来找她。
先前在范家时有端王在场,后来马车上又有沈平,秦愈肚里好些话都没法说,这会儿除了石楠外没有旁人,他便没了顾忌,叫了沈妱往客栈后头亭子里一坐,问道:“脸上的伤当真不严重吗?”
“没多大事,养上七八天就好了。”
沈妱慢慢吃着鲜润的樱桃,滑腻香甜的汁肉入腹,叫人心情大好。
她这会儿暂时取下了面巾,腮下包着一段白纱布,倒显得有点滑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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