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这么说,还真不是讽刺崔幼伯,不过见对方误会了,她也没有解释,柔声应了下,便转身离去,临走前,萧南又扭过头,另有深意的对翰墨说,“翰墨,好生伺候八郎君,郎君满意了,我那儿也定有‘赏赐’。”
翰墨听到‘赏赐’二字时,脸色陡地变得很难看,他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萧南话里的深意。
不安的吞了吞口水,心中衡量一二后,他还是垂下了头,恭顺的应道:“是,奴谨记县主的吩咐。”
萧南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过头准备离去,只是她转头的那一瞬,意外的捕捉到崔幼伯脸上的一丝不虞,心里纳罕不已,刚才她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呀,崔幼伯又省的哪门子气?
带着疑惑,萧南领着一串人马缓缓朝荣寿堂走去。
一路上,不少忙碌的下人看到她后,纷纷退出游廊,恭敬的向她问安:“……县主……”
等等,县主?
萧南忽的停住了脚步,她终于想到了那里不对劲。
是了,刚才崔幼伯一直好好的,只是翰墨说完那句‘县主’后,崔幼伯才露出不高兴的神情,难道——
“你就是个没用的,还说什么崔家玉郎,哼,文比不过我阿耶,丹青比不过我阿娘,书法比不过我大兄,家世比不上我萧氏,身份更是比不上我萧南,你、你你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哼,不过是个闲散世家子,如果不是命好托生在崔家,你连穿紫衣佩玉带的资格都没有?”
“我萧氏阿南,贵为襄城县主,肯下嫁你是你的福气,谁承想你竟如此不识抬举,为了几个贱婢跟我吵闹,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宠妾灭妻?”
“……”
脑海里浮现出一段段两人大肆争吵的场景,清晰的画面中,萧南趾高气昂的训斥着满脸通红的崔幼伯,一旁的地上还跪着个嘤嘤啼哭的碧衣美婢。
那婢子一边哭着,一边卑躬屈膝的向萧南咚咚咚磕头认错,偏她的话表面上是认错,实质上却是句句直戳萧南的心,让萧南的火爆脾气上扬到了极致,愈加激烈的跟崔幼伯争吵,直至崔幼伯甩袖离去。
“县主,怎么了?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玉簪见萧南站在那里发呆,不免有些担心,忙凑到萧南耳边,轻声问道。
“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些事。”
萧南摇摇头,甩去脑海中某些让人不舒服的画面,笑道:“走吧,还要去跟老夫人请安呢。”
“县主,您是不是觉得翰墨不对劲?要不要婢子去书房看看?”
只怪崔幼伯和翰墨的动作太明显,连玉竹都看出了异样,她见萧南满腹心事的模样,忙悄声建议道。
萧南却并没有同意,只是摇摇头,道:“无妨,不过是八郎君的红颜知己又借故找郎君撒娇罢了,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咱们费心去查。
走吧。”
萧南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对崔幼伯主仆两个的小动作并没有看在眼里。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次应该跟木槿有关系。
唔,那日木槿被送出崔家时,她已经怀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如今过去了两个月,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吧。
呵呵,而且,萧南即使不派人去看,也会知道,老夫人给木槿安排的别业恐怕不是个极好的地方,而大夫人呢,也恼了木槿算计她的宝贝儿子,给木槿的吃食、衣物也好不到哪里去。
恐怕,这位在崔家副小姐一般长大的丫鬟,早就受不得别业的生活,想方设法的要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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