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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非池这回干脆没搭理,踩着他的破车毫不犹豫地拐上主路。
平时要是有人这么不识好歹,叶钦早就油门一踩自己走了。
然而刘扬帆刚刚才提点过他,追求这种事,关键就是要让对方感受到诚意,而诚意就是细微之处见真章,无论男女,都拒绝不了这样的坚持和恒心。
叶钦憋着一口气,不甘心地跟上。
这个时间段路况不好,程非池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从六中到玉林小区大路直通,他偏要拣小路走。
叶钦开着车七拐八拐追得艰难,在驶入某条不熟悉的小路时,意外看到前方拉着警戒线,边上只留了供两人通过的小道。
交警冲他挥手示意他停车,见他面嫩还查了他的驾照,拿照片上刘海盖住额头的清秀少年跟驾驶座上梳着大背头的暴躁司机对比半天,严肃教育道:“拐弯过来的路口就有‘前方施工机动车绕行’的标志,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年纪轻轻的别不惜命。”
刚才光顾着追人,根本没看见什么标志。
人呢?早就看不见影子了。
又被程非池摆了一道,叶钦气不打一处来。
斗志与日俱增,办法却一天比一天少,程非池仿佛对他产生抗体,软硬不吃,早餐袋换成蓝色也还是被原样退回。
有次叶钦看到卡片上多出来点什么,仔细一看,程非池居然帮他改了个错别字。
叶钦把那张卡撕得稀烂,撕完还不解恨,从赵跃手里夺过打火机,一片一片地烧,一不小心烧到手,又不好意思喊疼,憋得眼眶都红了,把打火机从窗户掷出去老远。
他从小顺风顺水,要什么有什么,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
这边叶钦气得泪汪汪,那边周封打探消息回来,先干掉一罐可乐,随后伸展胳膊瘫倒在沙发上,得意洋洋地宣布道:“我可算知道学霸喜欢什么样的类型了。”
秋日的午后,映在水泥地面上的树影缩短,细小的灰尘在洒满阳光的空气里漂浮。
临近下午一点,程非池放下书本前往食堂。
他习惯错峰就餐,这个点不仅人少不用排队,菜钱有时候也会临时下调,省下的钱可以给妈妈买些补品,秋天最宜进补,她是爱操心的性格,最近因为带学生消瘦不少。
在食堂一楼常坐的位置,程非池遇上边吃饭边看书的魏嘉琪。
魏嘉琪所在的初中部距离这边有一段距离,临近月考,学习时间紧张,他性格腼腆内向,学习上遇到困难第一个还是会想到自己的家教老师,也就是程非池。
魏嘉琪不是天资聪慧的类型,一道题经常要反复讲好几遍才能完全参透,但他刻苦好学,把考上好大学当做唯一的出路。
程非池对他三番五次的打扰也没有不耐烦,趁中午吃饭时间讲两道题而已,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讲完题把人送走,程非池才自己打饭吃。
眼看还有20分钟食堂就关门了,他加快速度囫囵往嘴里扒饭。
今天的饭有点干,程非池仰头把一碗汤喝下肚,发现对面多了一个人。
此时的叶钦是羞耻的。
周封说这几天中午都有人看见程非池在食堂和一个小男生“幽会”
,那小男生娘儿们唧唧、又瘦又矮,一阵风就把他刮倒似的。
可程非池对他好得很,帮他打饭,给他讲题,脸上还带着笑,温柔得不得了,一堆女生看得眼红,恨不能跟那小男生互换身份。
“怡然还亲眼看见他给那小男生拧瓶盖呢。”
周封嘲讽道,“他压根不怕别人知道他是个死基佬,也就那群女生瞎,捧他当什么校草。”
周封办事毛毛躁躁的不靠谱,他的话只能信五六分,可是现在除了信他,貌似没有其他办法。
叶钦垂眼打量自己,藕粉色毛衣,浅蓝牛仔裤,白色松糕鞋,要多娘有多娘。
柔顺的刘海有些遮挡视线,他抬手轻拂两下,露出一片覆着薄汗的白皙额头。
刘扬帆的话犹在耳边:“啧,之前咱们都搞错方向了,男人嘛,都喜欢逞英雄,喜欢被人依赖的感觉,你就表现得柔弱一点,装得像个残废那就更好了。”
叶钦隐隐觉得这个理论哪里不太对,可惜他极度缺乏恋爱经验,把这套逻辑按在自己身上推理一遍,似乎没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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