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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持续到夜里十点多。
累了一天的叶钦脑袋倚着车窗打盹,程非池怕他着凉,在等红灯的时候托起他贴在玻璃上的脑袋往椅背上放。
叶钦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半阖着眼睛挣扎看向程非池:“哥哥,你想不想要……小孩儿啊。”
程非池先是愣了下,随后了然:“怎么突然问这个?”
叶钦咂吧几下嘴,困得眼角湿润:“就、就问问呗。”
程非池早已习惯了小家伙半梦半醒间说胡话,便也半真半假地回答:“家里有个小孩儿,一个就够了。”
或许是因为听到想要的答案,叶钦这晚睡得特别香。
次日周末,两人不打算出门,打开一部电影消磨午后时光。
中途叶钦上卫生间,出来后像往常一样调皮地用刚洗过的手到处甩水,被程非池一把捉住两只腕子并在一起,用面纸沿着每一个指缝细心擦干。
叶钦浑身痒痒肉,蹭一下手心都痒得咯咯直笑,想躲又挣脱不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抱怨程非池一身蛮力堪比野牛。
程非池见他手腕被捏出一圈红印,稍微松了点劲:“你还是小孩儿,当然没我力气大。”
叶钦想起昨天在车上问的没头没脑的问题,兀自红了脸,忽而又想到一件与之相关的往事,试探着问:“那你还记不记得,高中上体育课的时候,我从单杠上掉下来……”
程非池点头:“记得。”
“你怎么想的啊。”
叶钦道出心中的疑惑,“我那时候那么……那么坏,不帮你作证,还扎你自行车,你为什么救我?”
手擦干了,程非池扔掉纸,把叶钦微凉的手包在掌心揉搓,说:“什么都没想。”
顿了顿,补充道,“摔下来会很疼。”
简单到找不出任何隐藏含义的两句话,让叶钦怔住了。
哪怕自己给过他那么多不堪的回忆,他也从未想过报复回去,甚至从过去到现在,都不愿让自己承受一丁点痛苦。
一如知道自己爱胡思乱想,他便用行动坦诚地表露从始至终未曾减少一分的包容和爱意。
即便时过境迁的马后炮毫无意义,可每当意识到这一点,叶钦心里总会生出汹涌而急切愧疚情绪,觉得自己能给哥哥的太少了。
还能为他做点什么呢?
电影的后半段,叶钦走神走到外太空,pass掉无数种在他看来不够有诚意方案后,天马行空的思维在超纲脱轨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于是程非池从厨房洗了水果回来,就看见叶钦跪坐在沙发上,用胳膊在腰间来回比划。
他以为小家伙又想搞纹身什么的,刚要劝阻,听叶钦小声咕哝:“要是当年……五年过去了……现在孩子应该有这么高了吧?”
仔细一问,原来叶钦最近接的剧里有现下流行的带球跑情节,再加上这两天总有人在他跟前念叨孩子,他就想着要是现实跟电视剧一样戏剧化,当年一发中标什么的……
挺没头没脑的话题,叶钦说得磕磕巴巴,还没说完程非池就笑了:“那我们晚上试试。”
叶钦也后知后觉自己这番联想无厘头得很,憋笑憋到脸颊通红,抄起抱枕挡脸,还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你真不想要小孩?”
他刚才想过了,如果程非池想要孩子的话,他们俩可以领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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