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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身体是有记忆的。
不需要刻意去思考每块骨头应该存在的位置,只要凭着本能愈合就好了。
之前在薨星宫里砍掉整只手来愈合实在是太粗暴了,砍下来的手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无意识的状态下不行,但恢复意识后却做得到。
只要这样就好了,用咒力震碎多余的东西,然后将咒力中充满生机的部分集中在这里,重新生长。
多余的血液骨片被吸收,新的骨骼在生长,大概两三分钟左右,原本软踏踏的右手像是被施加了魔法一般,重新恢复了光洁有力的模样,除了一些残留的血渍,丝毫看不出几分钟前它血肉模糊形状奇怪的凄惨样子。
“呼——”
月下未来拿开嘴里的绷带卷,一直屏息到胸口有些疼了,这才重新恢复了呼吸。
他不是感知不到疼痛。
疼痛就是疼痛,他和所有普通人一样对这种感受充满恐惧。
小时候摔倒了也会哭,不小心割破手指也要愈合好几天,手背被冻伤要又疼又痒的忍受好久,脚趾撞到桌腿时的疼痛更是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手腕被踩断是疼的,被咒灵钳住是疼的,被海水压碎是疼的,一次又一次要靠伤害自己才能活下去,更是疼的不得了。
但已经没有人会安慰他了。
所以也匀不出哭泣的力气。
月下未来在医务室的洗手池里洗干净手,将血渍和身上的绷带解下来放进垃圾桶,找了点干净的纱布,蘸水一遍遍擦拭狱门疆。
有些血渍卡在了眼睛的缝隙里,他又不好把它放在水龙头下面冲洗,只能慢慢擦。
今天阳光很好。
温暖的日光照在狱门疆上,将冰冷的石头映出了一片暖色。
“他完全不理我们啊,是看不见吗?”
爱丽丝生气又困惑地看着窗边旁若无人擦石头的病人。
在森医生碰过那个奇怪的石头之后,病人确实是给出了反应,然后他们刚刚只是有事离开了下,回来就发现自己在这个病人眼里再次隐形了。
就看他旁若无人地自己治好了自己的手,然后沉默的自顾自做自己的事。
拍他的话会抬头看一眼,但喊他就完全没反应。
看上去就像个正常人一样,如果不是他完全不理他们,这个病人看上去简直比满脸睡眠不足的医生还要健康。
森医生坐在办公桌前的转椅上,带着眼下发青的黑眼圈打了个哈欠。
“他到底怎么回事啊?”
爱丽丝用手中的文件夹“啪”
地拍到医生的头顶,“自闭症?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
森医生打了一半的哈欠被卡住了,顿了下,捂着嘴打了个更悠长的哈欠,顶着文件夹仰头看她:“我比较倾向PTSD啦,但有些症状又不太像。
比起身体上的伤痕……月下君看上去仿佛是灵魂受伤了呢。”
医生因为说话太奇怪又被助手小姐拍了一下:“就算是庸医,好歹说点医生该说的话吧。”
森医生叹了口气,想起了什么,打电话叫来了中岛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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