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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渊知道这司马凝霜就是那种不撞南墙不肯回的主儿,要是自己不去不知还得闹出多大的事来;再说自己当年也是有愧于她,她义气地帮自己演了一出闹剧,害得她名声丧尽三年来仍是待嫁之身。
于是当下应了一声,道:
“把顾恺之那幅带上,司马凝霜老早就瞅着我府中的藏品了。”
景勉连忙照办,景渊想了想,又说:
“府中的女眷,带一个去吧,省得建业的那些女人总觉得自己国色天香一见本侯就以为本侯看上她们一样。”
下午上马车时,远远地有女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声嘶力竭地说:
“等等,等等我。”
景渊皱眉看着景勉,景勉连忙解释道:“侯爷,我提醒过十六姬上另一辆马车的。”
景渊冷哼一声便自己上了马车,景勉惊讶地看着来人,环儿穿着一身累赘的衣裙匆匆赶到,说:
“十六姬姐姐今日身子不适,她说不能陪侯爷去了,让我代劳,所以我就来了……”
“景勉,还不走”
景渊不耐烦地发话。
那声音在环儿听来却有如天簌,是他,真的是他。
那夜的白衣男子竟然就是闻名已久的兰陵侯景渊,如今自己还被送进了侯府,她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的遭遇。
这时身后的家仆却匆匆来禀报说是另一辆马车轮子坏了正在修理,景勉正无奈之际,车里的景渊冷冷的说道:
“还不上车,难道要本侯等人”
环儿慌忙上了车,车厢内光线较暗,穿着白色锦袍头戴白玉冠的他丰神俊秀如被琢磨过的上等美玉,光华自生。
只可惜了那样的表情神色,长而黑的睫毛垂下,眼睑上投射着青黑色的暗影,静默得提不起半点精神生气。
马车开了,环儿见到偌大的车厢中间放着小几,小几上放着茶具,一旁的小炭炉上正煮着水,沸水腾姻。
环儿壮了壮胆子问:
“侯爷渴不渴,环儿为侯爷煮茶吃可好。”
景渊不置可否,环儿便开始动手煮茶,茶煮好后小心翼翼地递给景渊,景渊瞥了那杯茶一眼,淡淡的说:
“放着吧,本侯现在还不想喝。”
环儿讪讪地放下杯子,这时马车经过闹市,她心血来潮掀起车帘往外看,光线忽然增强让景渊有点不适应,环儿转过脸来笑着对他说:
“侯爷,这里好热闹,我从来没在这个时候来过章台大街,听说这里的刀削面很好吃,大冷天都能把人辣出一身汗。”
景渊盯她一眼,本想让她闭嘴安静下来,可目光落在她颈项处时却忽然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僵住有如被施了定身法。
环儿一手还掀着车帘,光线明亮,照着她胸口系着的绿玉如意莹润生光。
那绿玉如意有汤匙般大小,雕工极佳,无半点瑕疵杂质,青润透绿,唯一可惜的是左下角有一处不起眼的磕口。
环儿见景渊像着了魔一样盯着这块玉看,还以为他见到了那处磕口,不由得暗骂那偷了她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碎银子的乞丐,居然用这样一块破损的不知真假的玉来抵偿,她真是亏大了。
景渊走到她面前,俯身,稍显急促的呼吸伴着草木的清新味道让她紧张得浑身僵直,指骨分明的手抚上那块如意,忽然用力一扯,她的脖子顿时被系玉的绳子勒得刀割一般痛,来不及惊呼就听得景渊冷酷森寒的声音说:
“说,你这块玉是从哪里来的。”
环儿痛得眼泪直掉,“侯爷,是、是奴婢捡的……”
畅春园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环儿被推了进去大厅之中,兰陵侯府的府卫十余人肃立两旁,洪妈妈应声而出,只见景渊坐在上座冷冷地看着环儿道:
“捡来的,在何处捡是何人所遗失,你给我细细道明,今日不搞清楚的话,这园子里的人谁都不要想着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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