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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我那个师兄也走了是不是?”
没有听见回答,我又说:“我五岁那年,他带我到市集去玩,不知道因为什么二话不说把我丢下就走。
那天天很黑很冷,我在街头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瑟缩着,生怕有人拐子把我带走……那时候,我还不会说话,只是一直哭一直哭……后来到了深夜,我爹爹才找到的我。
他半句解释的话也没有……我才知道,那是一个天性如何凉薄的人……”
背着我的人身子僵了僵,脚步一顿,然后又往前走。
一觉醒来,惊见微启的窗户放进来的阳光别样的灿烂耀目,我慵懒地揉着眼睛,忽然一惊,马上冲到窗子前推窗一看,已经日上三竿了!
我叫苦不迭,今天上的是宋老夫子的课,不能再惹他发脾气,年纪大了血压很容易升高……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身脏兮兮的沾了泥巴草屑的衣服,何况一身酒气臭烘烘的……我无奈地看向窗外,忽然窗外的老槐树上的一样什么东西在阳光中特别的刺眼。
翠绿的叶子之间,吊着一盏走马灯,树叶的缝隙疏漏下来的几缕阳光掩映着,上面的人物图画忽明忽暗看不清楚。
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人挂上去的。
我站在树下,那盏灯高高地挂着,灯上依稀可见的女子,梳着一根黑亮的大辫子,穿着单衫罗裙,一手轻提裙裾,脚步轻盈的往前走。
那是我吗?我怔了半晌,面前的那盏灯只有数尺之遥,而我却无法触到。
第八章年少容易轻别离
秋赏红叶冬赏雪。
夹在诗经里的红叶鲜艳的颜色还没有退却,那漫天漫地飞舞而至的雪花已在眉睫,日子从我们的手中渐渐地逝去了而我们还浑然不觉,仍然还是每天叽叽喳喳,嘻嘻哈哈,大乔小乔她们嚷着要到院子里去打雪仗,而我穿着厚厚的夹袄不管阿松如何劝说都不肯出风荷院一步。
我的爹娘到后山赏雪去了,行云走进屋来看见我穿了那么多衣服还一副瑟缩的样子不由得好笑,说:“本来想着你还不愿意出去的话我就强行抱你出去,可是你现在穿得像个雪球一样,我倒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行云,你不觉得很冷吗?”
我指着窗棂上的雪花,行云身上只着着一件毛领棉布长袍。
“走吧,整天不出屋怎么行?”
他还是把我拉出去了。
院子里头阿松他们已经分成两个阵营严阵以待了,我一走到王丛和大乔那边,阿松他们的雪球已经落到我的身上脚下,幸好我穿着够厚的衣服也不太痛。
我躲到一个荫蔽的地方说:“我来指挥!”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战就此展开。
可是还是有几个雪球落在我的头上,散落的雪洒了我一脸,我脱去手套,气愤地抓了一大把雪搓成一个雪球,正想扔出去的时候一只如白雪般没有什么颜色的冷硬的手抓住我的手腕,我抬头一看,穿了一身天青色棉袍腰系白色暗花锦带的梅继尧正站在我面前冷着一张脸看着我,我手中的雪球滑落地上,我想挣开,他却一把把我拉起,说:“给我回屋里去!”
“为什么?”
我委屈地大声说,“放开我,不要你管!”
行云走出来拦在他身前,沉声说:“师兄,放开她。
她不愿意…...”
梅继尧冷冷地看向我说:“告诉行云,我为什么要带你走!”
“我知道我曾经因为玩雪长了冻疮,但这是以前的事,这回不一定就会长!”
我固执的说。
“不一定?那几年是谁满手冻疮写不了字,冬天里所有的课业都找我代劳的?你的记性真是好!”
行云走到我面前,抓过我被梅继尧握住的手,对梅继尧笑笑说:“原来是这样。
师兄,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她冻着的。”
说罢,他暖暖的大手把我另一只手也捉起,放到自己的面前呵着气揉着,一边宠溺地看着我说:“还冷吗?怎么不早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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