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民知道时,已是丑末了,却是死在内角门以外。”
包拯便重重地一拍惊堂木,将那柳洪吓得一抖,喝问道:“你这老杀才,满口胡言!
方才你说,及至你知道时已有丑末,自然是你家下人报与你知道的。
你并未亲眼看见是谁掐死的,如何就知是颜查散相害?这明明是你嫌贫爱富,将丫环掐死,有意诬赖颜查散。
你还敢在本府面前撒谎抵赖么?”
包拯这一说,白玉堂已气得跳了起来,若不是在开封府,只怕他早跳出去杀了那柳洪了,只咬着牙横眉竖眼的,心里不知道将那老头儿剐了多少刀。
艾历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默默提醒自己回头要记着跟包拯和展昭说说,别审完案子将柳洪放出去了,这白耗子又脾气上来将那柳洪杀了,事情可就麻烦了。
却说大堂上,包拯这一吓一问是有讲究的,乃是他审案多年的心得。
他那突然的一拍,堂下之人十有八九会受到惊吓,再听到问题直戳要害,几乎没有不立刻招来的。
那柳洪本是乡下老儿,见识不多,见官本就心惊,吃这一下,已是吓得屁滚尿流,连忙磕头道:“大人请息怒,容草民细细的说。
丫环被人掐死,草民原也不知是谁掐死的,只因死尸之旁落下一把扇子,却是那颜查散的名款,因此才知道是他所害。”
包拯听了便蹙眉沉思起来,里边那白玉堂却急得直跳脚:“包大人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断案如神么?怎么如今这么简单的构陷也看不破了?有谁会在这杀人时还拿把扇子碍手碍脚?且这近日天气渐凉,又怎么会拿着扇子出门?”
艾历看他急的抓耳挠腮的,把平日里“风流天下我一人”
的劲头儿全丢了,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心思却飘到别处去了:展大哥向来沉稳,却不知如果有一日我也被冤,展大哥是否会像白玉堂这般形象全无。
走了一会神,忽又听见外面惊堂木一拍,将他惊醒,这才发觉自己脸上像火烧一般,讶道:“果然是秋天了么,这脸上怎么就干成这样,看来还是得多吃些水果蔬菜才好。”
拍了拍双颊,又听外面包拯问道:“你就是柳金蝉的乳母田氏么?”
田氏颤颤巍巍地道:“民……民妇便是。”
包拯问:“绣红因何而死,从实招来。”
田氏不敢隐瞒,便一五一十地道:“我家员外与安人嫌那颜公子家中贫穷,想要悔婚,又怕颜公子不答应,便要设计害颜公子。
婆子无意中听见,因知小姐在那冯公子想要求婚时就立誓不许二家的,便去将此事告知了小姐,商议定了晚间让绣红去内角门外将小姐的一包首饰财物赠与颜公子,却不知为何颜公子却把绣红掐死了。”
“好一对有情有义的未婚夫妻,孤男寡女、私相授受……”
白玉堂冷着脸一字一顿地道,声音从牙缝中挤出,几乎可以听见一种“嘶嘶”
声。
艾历白了他一眼,道:“人家是未婚夫妻,做妻子的送点盘缠给丈夫又怎么了?你白五爷何时也变得如此迂腐了?不对!”
他伸手去揪白玉堂的面皮,“不会是谁易容扮的吧?”
白玉堂“啪”
地拍掉他的手道:“何谓易容?”
原来七五里没有易容这回事么?艾历干笑,又道:“莫非你看上了柳家小姐?不然为何对他们的关系这么敏感?可惜柳小姐已经去世,不然这对夫妻也是佳偶天成……”
白玉堂接住艾历软倒的身子,让他在桌子上趴好,暗道:“不是我要点你的穴,实在是你话太多了,只好对不住了……事情完了得出去躲一段时间才行,不然这小家伙肯定要报复的。”
艾历被白玉堂点了穴,便没有听到后面包拯是如何识破颜查散的谎言,将真正的凶手冯君衡绳之以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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