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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朗对吃并不讲究:“我其实不饿。
而且这一带你是地主,你定吧。”
言采带著谢明朗穿过几条狭窄的街道,找到一家门面很小的餐厅。
他们到的时候下午两三点,正是生意冷清的时候,乐得没有外人打搅。
他们一边吃,一边闲聊。
言采开头就是:“我对《银屏》的近况略有耳闻。”
谢明朗喜欢这家店的口味,本来吃得很开心,听到这句话夹菜的手在半空滞了一下,应答得有点有气无力:“是吗。
孟姐和你说的?”
“你们杂志改版,算是不小的事情。
以前我认得一个人每期《银屏》都买,後来我也有了这个习惯。
变动还不小,几乎都看不出是《银屏》这本杂志了。”
“是啊。”
谢明朗闷声答,“变得太多了。”
“我知道有杂志社想挖孟雨,那家平台比《银屏》大得多,对於她来说也是个更好的机会。
她如果真的走了,你怎麽办?”
虽然孟雨以往私下里会赌气一般喊著说不行就跳槽,但谢明朗知道她对《银屏》感情深厚,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离开。
但偏偏眼下和他说这件事的人是言采,谢明朗心中动摇,嘴上却不认:“孟姐在《银屏》这麽多年,现在正是《银屏》的非常时期,她是不会走的。”
“那你呢?”
“我喜欢这里,更不可能会走。”
谢明朗不敢看言采的眼睛,低著头沈声答。
言采的语调并没怎麽变化,还是一例的从容不迫:“哦,所以那种每天从国外的图片社买一堆照片修修改改一番,要不就是拦著谁的车偷拍几张连署名也没有的照片的日子,你也很满意?”
谢明朗一震,终於抬起头来,却说不出话。
言采喝了口水,面上毫无笑意:“你要过这种日子,那也是你的事情。”
“《银屏》……”
他想说《银屏》怎会是这样的三流刊物,但回想过去一个月发生的每一件事情,这句话始终说不出口。
沈寂在二人之中盘旋不去,半晌之後,还是言采打破沈寂:“我说过,你年轻而有天分,这不是违心话,你不该在如今的《银屏》埋没自己。
谢明朗,你可想过做一个独立摄影师,没有拘束地自由创作?”
谢明朗抿起嘴,良久之後说:“我需要一份固定的工作,这和家庭价值观有关,我不希望父亲不愉快。”
“这并不矛盾。
我也说过,我可以让你离理想更近一些。”
此时的言采就像一个魔鬼,平静地提出充满无限诱惑感的条件。
谢明朗不想看他,下意识地要抗拒来自言采这个人本身的诱惑。
但这一切随著言采的一句话变得徒劳。
他听见言采轻声说一句:“就算抛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谈,我并不想你现在的这份职业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
谢明朗愕然地抬头,无言以对;言采伸出手来,盖住谢明朗搁在桌子上的右手,正视他,温声说:“你并不讨厌我。”
谢明朗不作声,言采收回手,继续说下去:“昨晚你也一直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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