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这个人很有可能帮上忙。
当陈更把这个人向方叔提起时,方叔果然眼前一亮,心中宽敞了许多,恰似见到了救星一般。
陈更说的这个人,名叫张达丰,是一个来自外地的砖窑厂厂长,他的厂子就在离百家村向东约三里地的一个平顶山岗子上。
两个月之前为庆祝厂子开工大吉,请了方家戏班子去搭台唱戏,热热闹闹庆祝了一整天。
方家戏班子演出这么多年,第一次拿到了1oo元的演出费。
回来后,大家把钱分了,一个个乐得喜上眉梢。
陈更说:“听说这个张厂长原是来自上海的知青,因为擅长做生意,留在了县里,到处投资兴办工厂,光砖窑厂在全县就有三家,靠近咱们这儿的是第三家。”
方叔深深吸了一口烟,不无担心地说:“虽说人家有钱,也很大方,但无亲无故的,也不一定就会帮咱们。”
陈更笑了笑,“师父,您怕什么呢?凡事要是没个尝试,怎么会知道结果怎样?我看这样吧,既然您腿伤不方便,我就替您跑一趟,看看他怎么说。”
方叔顿时心里感激不尽,这个徒弟到底是没白收啊!
隔墙有耳。
别看方义在大门外劈柴,但他的耳朵向来特别灵敏,陈更和父亲的谈话,他全都听见了,忽然心生一个念头。
于是,他扔下砍柴刀,大踏步进屋,“陈叔叔,你也带我一起去吧。”
方叔和陈更当时都愣了一下,但很快,陈更笑着说:“师父,我看这样行!
就让方义代替您跟我一起去见张厂长,或许啊,他去了比你去还管用呢。”
方叔皱了一下眉头后,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那你就去吧。
但可记住了,出门不可以再惹祸!”
陈更向来疼爱方义,知道方义待在家中跟他父亲大眼瞪小眼,心里不痛快,巴不得带他出去走一走,透透气。
一路上,陈更变着法儿逗方义开心,方义的心情慢慢好起来了。
很快,他们来到张达丰的砖窑厂前。
方义在废旧报纸上曾见过关于砖窑厂的新闻报道,但亲眼见到真正砖窑厂的时候,他很惊讶,也很兴奋。
张达丰在厂里指挥工人们干活儿,刚从黄泥洞里走出来,迎面遇见了陈更和方义。
他认识陈更,对陈更在台上的表演非常欣赏。
陈更先将方义介绍给张达丰认识,虽是初次见面,张达丰却赞不绝口,打心眼里喜欢这个看上去斯文睿智却又充满阳刚之气的少年。
接着,陈更便将来意说明了。
谁知,张达丰听完后哈哈大笑起来,“真是无巧不成书。
昨天我一个老朋友还在问我,附近有没有农家要卖牛的?甭管病的死的活的,都行,只要是牛。”
陈更和方义听张达丰这么一说,心里像是忽然打开了一扇明亮的窗子,天底下居然真的有这么好的运气!
张达丰既客气又大方,请陈更和方义在窑洞外的一个大草棚下喝茶吃点心。
吃饱喝足后,陈更又问张达丰具体的事项,“老黄牛是昨天下午死的,我怕时间长了,肉质会不太好。
不知张厂长的朋友打算什么时候要这头牛?”
张达丰非常爽快地说:“不用问他,我现在就替他做主了,3oo元买下这头牛,天黑之前叫人来搬走。
至于钱吗?我现在就可以付给你们。”
陈更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3oo?那头老黄牛他见过,又老又瘦,哪里值3oo?2oo都多了!
但他此刻实在掩饰不住心头的喜悦,连忙拉方义站起来感谢,“谢谢张厂长!
您真是个大好人!”
张达丰也站起身,笑得温和,文绉绉地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方义顿时对这位张厂长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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