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听障程度较轻,戴上助听器或做过耳内重建手术就能学说话的,就是半语。
刘志彦也是半语。
)
学姊跟我纠缠整整四年,寒暑假没少到我家玩,家里谁都认识她。
我跟爸妈说我想去一趟美国,去评估自己到底当男的好还是当女的好,他们透过姊姊们来问我,知道我受了情伤,二话不说的拿出一本存摺跟印章塞给我。
「命丑莫怨天,路是自己走出来的,阿爸相信你会好好解决自己的问题,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要让你妈担心,让我失望。
」阿爸包车送我到机场,入关前他对我说了这些,我通关了他还站在原处,虽然隔著整个出境大厅,我还是看得见他眼眶都红了。
十五个月後,当我带著一纸三流大学的修业证明以及一口打工磨出的流利美语回到故乡,我还是最原始的状态,没有选择站到哪一边。
因为我那时的想法,比较倾向大我。
我想将我的一生都贡献给身障的群体,帮助更多的身障人士找著他们的幸福,至於我个人的归宿,那已不再是我生命中首要的课题。
我不是没有人爱的。
我有家人,有伊甸的朋友,有社会上的善心人士。
这样便够了。
做了几份工作,最後我觉得还是白天跟爸妈做土水,晚上去伊甸当义工最合适我。
谁知阿爸有天在工地跟个认识刘家的装潢师傅閒聊,这一聊不过一下午的功夫,却聊出了我压抑多年的<心魔>。
刘志彦,你也过得不如意,当不了律师还被家里摆在碾米厂当笑话给人看是吗?
我承认,自我知道他被欺负得很惨,我连著三天都吃不下,睡不好。
我的心,闷闷生痛。
痛得我热血沸腾,痛得我想揍人。
於是,我决定去到他身边。
我要当他的利剑,劈开荆棘,让他能走上一条通往成功的康庄大道。
(四十一)
(下 2/2)
阿爸知道我要去应徵刘家小少爷的特助,开心得嘴咧到耳根後一整天都合不拢,当晚跟一群老师傅杀到海产店去为我饯行,那副你兄我弟、不醉不归的欢喜模样活像我已拿到了聘书,大著舌头喋喋不休的、将自己儿子的能耐夸上了天。
有父如此,夫复何求?酒虽辣,父亲的情意却醇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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