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此中熟手,知道有些案件只要主要证据充分,的确有些证人不用去问,就像小偷有人当街杀人,只要人证物证充分,过路的老太太就不用去问了。
但从案卷上看,李忱应该是唯一一个目击证人,他进到房中的时候,魏其中已经完事了,难道这位魏公子办事时还会喊上知己,让他们给自己助威加油?
站在场下的项少卿第一个反应了过来,皱着眉自言自语道:“抛尸。”
“抛尸?”
韩旷满眼迷惑,问道,“抛什么抛尸?”
“你听王大人说下去。”
王翀拱手说道:“魏其长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让他扛着一袋米都吃力,更何况扛着一具尸体走上百来步,抛尸一事必然是他亲近之人所为。
这事真假,把当日和魏其长一起去留县的小厮随从提来一问便知。
只不过敢请大人让我来审。”
祝明华怒道:“放肆,此案是陛下钦点我等三人重审,你现在可是待参之身,岂可审案。”
周来和方文龙交换了一个眼神,正要说话,只听一直没说话的贾成幽幽说道:
“你们审了半天也审不出什么来,就让他试试吧,那人是魏府的,难道还怕和他串通了不成。”
祝明华冷冷的看着王翀,心里不免对他看轻了几分,想着这魏府的人难道还会说自家少爷的不是,王翀,你真是病急乱投医,我看待会你怎么收场。
见祝明华不再反对,周来也不耽误,当即给出签票让大理寺衙役去魏府提人。
人很快就提来了,是两个长随,王翀也不耽误时间,直接问道:
“你们八月十五那日一直跟着魏其长?”
两人互相看了眼,低头回道:“回大人,是。”
王翀知道这两人在魏府肯定被关照过,但他相信自己的方法肯定能让这两个人开口,于是说道:
“好,魏其长这个案子证据确凿,伱们也算是从犯。
但本官和诸位大人商议过后决定给你们一个机会。
一炷香之内,谁先把当晚之事原原本本说出来,就恕谁无罪,后面那个不管说还是不说,都判苦役十年。
倘若你们都说了,则判苦役八年。
如果你们俩都不说,本官就判你们一年。”
说完,王翀就让衙役把两人分别带到两个公事房中。
堂上堂下一片安静,王翀的这个审法让堂上众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如果要以轻罪来引,为什么都说要判五年,而都不说只判一年呢,要是换成自己,肯定不会说。
只有项少卿轻轻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高明。”
“高明?你说说看高明在哪。”
韩旷问道。
“人性!
妙,真妙啊。”
项少卿看着正和赵童儿坐在一起的王翀,不禁皱起了眉头。
赵童儿凑到王翀身边问道:“小官儿,你这样他们怎么可能说,肯定会咬死不说的啊。”
王翀闭着眼说道:“稍安勿躁,信我便是。”
请相信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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