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呼呼地解开创可贴,指腹捏着两侧覆盖到他划痕的位置,用力摁了摁边缘固定,还不忘咬着牙骂他:“痛死你算了。”
两人站的近,段京淮还能闻到时屿身上洗衣粉的清香,那指腹温热的触感也停留在脸颊一侧。
时屿纤长的睫毛像刷子般扫过眼睑,也扫过他的心口。
后来,他就装着不耐的模样拒绝,这样的话,时屿每次都能替他粘创可贴。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受过伤了。
成年之后,身体素质各方面都比少年时期更加健壮,很少会弄伤自己。
这盒创可贴也是时屿高中的时候塞给过他的,他一直保存着。
之前一直锁在书房,可能是因为搬家,被收拾房间的阿姨一起放到了药箱里。
段京淮低敛着眉,将剩余的创可贴从包装盒里拿出来。
时屿走了之后,他从来都不敢打开与他有关的任何东西,思念的匣子一旦开了就关不住。
创可贴捏在指尖,表层早已没了药水的味道,贴布像被烟熏过般隐隐泛黄,他一碰,后面那层纸膜就掉了下来,飘到地上。
他捡起来,想要粘回去,发现早已没了粘性,无论他再怎么用力都是徒劳。
……
太久了。
段京淮低垂着眸,乌黑浓密的睫遮掩着眼底的情绪,指节缓慢收紧。
八年太久了,再来一次,他何以支撑。
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时屿,这八年对于他来说是何等的煎熬。
曾有无数个夜晚,他都会抬头凝视着月亮,丝帛般柔软的光泽落在他的身上,只要他闭上眼,眼里全都是时屿的模样。
他自以为是的把对时屿的念想全都锁在匣子里,不敢碰,可生活的细枝末节都是他的影子。
他还没有表白过,还没有死缠烂打,还没有告诉过他,他的世界没有他,一秒都活不下去。
——
时屿在r&e为先前棘手的案子周旋了三天,收到合作方的信函之后,整个部门的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乔治打了个哈欠:“终于完成了,再这么下去就要别榨干了。”
罗伊拍着桌子嚷道t?:“庆祝啊,一会儿去choke!”
同事们纷纷回应:“好啊!
好久没放松了,咱们不醉不归。”
“boss去不去?”
乔治看了眼时屿,以往这种活动他都是不参与的,谁知他擦着眼镜的手顿了顿,眸光微滞后,竟然点了点头。
乔治:“?”
“boss要去?”
罗伊惊讶地亮起眼睛来,“那我们让老大请客!”
“请客!
——请客!
——”
部门楼内一片欢声笑语,时屿脸上的神情难得松懈了半分,他缓慢点头。
音乐震耳欲聋,斑斓的光柱交错着,无数影影绰绰的灯光被撞碎般,晃得人眸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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