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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决意在这件事上插手插到底,一方面是曾答允过殿下要帮忙,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抢回两面镜子好给尸五爷升天,说来她自个儿都心虚,若两面镜子没落在刑天手里,她所谓的帮忙也就是在后面出点微薄助力,真遇到连火龙缚也制不服的强敌,她铁定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这念头是贼了些,但那诸如天下兴衰,忧国忧民之类的口号在经年看来都是些牙疼话,什么大事比得过她身边的尸五爷呢?天下对她来说只要有条路能走就成了,等到帮尸五爷升了天,那她的天下也一并随五爷去了,还有啥好烦的?
经年伸出手指揉了揉额心,不禁好笑在这当口自己居然还有心思想这想那,当下收敛心神,专心致志想对策。
据她所知,引魔魂之术的法阵要靠足够的阴灵之气支撑稳固,到月昼之象结束其时,青龙镜封印被破,刑天的魔魂就会被完全释放出来,而白虎镜的作用就是以灵力保护容纳魔魂的肉身不被腐蚀,待到魂体合一,这术便算成功了。
这一来,二面灵镜必然要与吸纳魔魂的肉身同在法阵内,但在那法阵之内却只有刑天寄宿的肉身,“是不是动用了障眼法”
这念头在经年脑中一闪即逝,她倒不是妄自尊大,认为普天下没什么能躲得过她的鬼眼,只是觉得没有刻意隐藏的必要。
可若没隐藏,那两面镜子又是到哪里去了?难道是元天师私揣镜子逃窜出宫?想到先前他对刑天毕恭毕敬,极尽维护的痴态,又觉得不大可能,若然真是如此,也必定是受了刑天的指示。
她心中一动,正要细想,却听见耳畔响起一声大吼,偏头看去,竟是卢怀任俯冲上前,他双手没拿符纸也没持武器,看他一路猛冲的劲头倒是大有一番以肉搏墙的架势。
经年跺了跺脚,“还说不冲动,就这么撞上去不把鼻梁骨给撞断!”
她朝旁使了个眼神,就见原本站得直挺挺的尸五爷双腿微屈,嗖地疾窜上前。
卢怀任只感到耳畔风声呼啸,一道黑影自身侧一晃而过,定睛一瞧,竟是尸五爷擦肩而过,跑在前面,就这么一分神,脚步便缓了下来,只听到经年在后面叫唤,“五爷!
一拳头就成了!”
她对尸五爷的钢筋铁骨信心十足,但对方好歹是个魔头,造出的结界连火龙都破不了,自然也不是盖的,可舍不得拿五爷去“以身试界”
。
尸五爷遵令而行,跑近结界,左腿跨出一大步重重顿地,止住奔跑的势头,以腰部为支点,扭转上身带动右臂,一记直拳轰上界面。
尸五爷这一拳没提动内力,凭的全是实打实的皮肉工夫,那结界自是吸纳不了,只听嗤一声,硕大的拳头竟塞入了那金红光屏里。
卢怀任停在不远处,猛一拍大腿,叫道,“成了!”
经年却不露喜色,见尸五爷的拳头慢慢往结界里伸,眉头倒竖,大声喝道,“五爷!
退开!”
说罢抢步上前。
卢怀任两边各瞧一眼,见尸五爷蹬地后跃,抽出手之后整个身子向后翻腾两圈才落地,这才意识到不是尸五爷破开了那结界,而是那结界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吸住了送过来的拳头,尸五爷需得后跃借力才能把拳头□。
经年跑到尸五爷身边托起他的手左看右看,没发现有任何损伤才松了口气。
卢怀任瞠目怒视,灼灼的眼光像是要把结界烧出两个洞来,但那刑天一声不吭只管在里头看戏,可气煞人也,依着卢怀任的直性子,要在平常,这会儿早就“缩头龟”
“贼老鼠”
地叫骂上了,但眼下他只是象征性地瞪了两眼,接着垂头走到经年身边,挨近了窃声道,“看来先破结界这法子行不通啊?要不我四处转转,看还有什么机关阵眼的?”
经年心下大感诧异,她适才也在思索有没有他法破阵,若青龙镜和白虎镜都不在眼前这法阵内,那八成这法阵是摆着好看的,甚至只是用来拖他们的后腿,那闹失踪的元天师指不定在什么地方又架了一个阵,说是什么引魔魂之术,将施术点设在这四大阴穴中央,摆设得煞有介事,但说到底,这术有谁见识过,就连经年自个儿也是听人传述,加上翻查的一点有限文史,有几分真实几分编造可就不敢说了,只有二镜的功用曾听天尊寺方丈提过,心下略有定数。
但这建议自卢怀任口里说出来倒真叫经年意外,一来卢怀任不知道青龙镜,白虎镜于法阵的必要之处,就算知道,他也没办法像经年那样用鬼眼窥伺阵内,自然不晓得两面镜子此刻不在阵中。
二来他的性子太过耿直,又易冲动,刑天于他还有些牵扯不清的渊源,要是能冷静去面对也不会像方才一样拔腿横冲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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