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莫哭……你莫哭。”
高渐离有些发慌,伸手去给瑾娘擦眼泪,结果因为他看不见,一巴掌打到瑾娘的鼻子上,慌忙又伸手去揉,“我是觉得筑声不够雄浑,故灌铅于其中。”
“高渐离,你当我是三岁小儿,”
瑾娘咬牙切齿道,“筑里藏铅,声音便能雄浑,你骗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北风其凉
这一晚上瑾娘说了很多话,恳求,指责,将郁积在心里的事情统统都说了出去。
高渐离缩着脖子坐在她对面,一句话都不敢说,脸色发白,活像被泥石流冲了一样。
他不敢反驳,一定是因为他心虚。
瑾娘气得想打人,为什么他明明就牵挂着瑾娘,还要做出这等傻事?他也知道,在看不见的情况下,拿着灌满铅的筑去砸嬴政,该有多么困难。
就算击中,也是死路一条……他可曾考虑过瑾娘的感受?
火盆熊熊烧着,里面的炭发红,映照那张被灌了铅的筑,格外不祥。
瑾娘总算知道为什么近来高渐离的筑声听起来有些不对,起初还以为是天气太冷之故,果然还是她太天真了。
瑾娘怕是头一次这样坦率,她只是说,她爱高渐离,不是因为他是荆轲的朋友,不是因为他在易水边的一曲绝唱,也不是因为后来他筑里灌铅去击始皇不中而留名千古,瑾娘爱高渐离,只因他是高渐离。
“只是在筑中灌铅而已……”
高渐离趁着瑾娘说累,终于闭嘴时,弱弱分辩了一句。
瑾娘跟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你是想——”
话没说完,被高渐离匆匆忙忙捂住嘴。
这回倒是没再打到她的鼻子上,而是戳到下巴去了。
“荆轲没有做到的事情,我不会去妄试。”
高渐离低声道,他的手掌温暖,在这样的寒夜里,仿佛是世间仅剩下的依靠了。
瑾娘握住他的手,她失去了一切,唯不能再失去高渐离。
高渐离低声说:“瑾娘,如今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是我对不住你。
就当是为我们两人都好,从此只做我们不曾相识。”
瑾娘摇头:“不可能。”
“瑾娘,你不要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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